贺舒瑜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变态的标签,晚宴的后半段她兴致缺缺,提前离席。
苏总也不敢留她,在她离开后隐晦向经理打听了迟修远,得知后者辞职,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贺舒瑜克制而孤傲,不是没人想给她塞人,但都以失败告终,还被警告过。
久而久之,妄图走捷径的人都歇了心思,不敢在她面前玩花样。
这是她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递出名片,还是递给一个穷大学生。
--
贺舒瑜没把迟修远放在心上,晚宴上的小插曲而已。
她难得当一回好人,且只是有点兴致,还不至于念念不忘。
忙碌的工作很快让她把这个小插曲忘到脑后,对方自那晚后也没打过电话来。
可没想到,从小长大的几个死党会看热闹似的提起这事。
“舒瑜,你看上的小朋友怎么样了?猛不猛?啧,十八岁,最狂的年纪,我都想找个小朋友试试了。”
骆知瑶指尖夹着着电子香烟,肆无忌惮坐在球桌上,目光中满是促狭。
文殊听了,一杆球直接打歪,难以置信抬头道:“什么小朋友?什么猛不猛?什么十八岁?贺舒瑜你出尼姑庙了?”
“滚。”贺舒瑜毫不客气把这个字扔给文殊。
后者笑闹跳开,却又锲而不舍道:“不是说庆祝我今天回国吗?怎么你们俩还给我打哑谜?我没记错的话知瑶你哥是瑜姐未婚夫吧?你哥知道你说什么吗?”
骆知瑶也毫不客气扔给他一个滚。
旁边的陆岑箫看热闹不嫌事大,“老殊你怕是不知道吧,老瑜塞了张名片给江大学生,还说要等他联系,当时那场面,暧昧的我哟,恨不得把他俩直接推床上!”
几人自小一起长大,说起话来口没遮拦,也知道贺舒瑜不会因为这小玩笑生气。
文殊当即一句卧槽,双眼中立刻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恰巧此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他们点的东西到了。
贺舒瑜受不了这几个惯会起哄的拱火机,拿着球杆走到球台的另一边,还嫌弃的摆了摆手。
“知瑶你让开,坐球桌上我怎么打?”
骆知瑶见她有意转移话题,啧啧的两声也没继续,乖乖从球桌上挪开。
却又探了探头道:“这架势,要一杆清台?”
文殊和陆岑箫也不闹了,前者连忙道:“别别别!你这一出手我们还玩个什么劲儿?今天可是特意欢迎我回国组的局,老瑜你别在这儿扫兴。”
“来来来,到这坐着,看着我们几个打就好,您老负责指点江山。”
贺舒瑜被他半扶着手摁到了沙发去,手里的球杆也被他拿走了。
文殊露出个讨好的笑容,“乖,胃不好就喝你的粥去,不差你这一杆子扫兴。”
年底了各处都很忙,贺舒瑜今天刚从公司开完会就到机场接回国的文殊,晚饭也没吃。
到这里后,几人忙前忙后给她点了兰亭轩她最喜欢的粥和糕点。
贺舒瑜有些好笑,也的确不爱动弹。
索性半靠在沙发上,听他们三个争吵谁犯规了,谁又耍赖,隐约觉得回到了最是青春的年少。
突然,她目光一顿,落在了替她打开包装的服务生身上。
宴会上的少年容貌出众,一时半会想忘掉还真不容易。
宴会结束后,贺舒瑜想过对方会打电话来,还曾交代秘书若真打来直白告诉他一个玩笑罢了,礼服也无需他赔偿。
不过始终没有动静,她便知那是个倔强少年,也没在意了。
本以为,两人的交集止于此。
-
只有十八岁的少年,身材修长。
此刻他屈膝半跪在茶几前,包厢里不甚明朗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上,可见冷硬的线条和紧绷的眼角。
看起来想夺门而走。
贺舒瑜颇有兴致想着。
她眯眼逡巡着少年解着外卖包装却越解越慢越解越乱的修长五指。
指腹处有茧,手背有些许细碎的伤痕,右手食指指甲盖边还贴了张创口贴。
是经常干活的人会有的双手。
贺舒瑜抬了抬自己的手,洁白无瑕,温润如玉。
她会赚钱,也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即便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签字,也没长出茧子。
少年还没长成男人,手掌却要比她大。
许是不想和冒犯过他的人待在一块儿,他的喉结绷得很紧。
像那天一样,衬衫领口被他的肌肤拉扯,透明的纽扣像随时有可能崩开。
吻起来。
一定很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