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后,贺舒瑜很忙,非常忙,忙到胃病差点又犯了。
好在骆知瑶经常盯着她吃饭,沈玉烯也知道她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的性格,时常会给邱秘书打电话,又或者给她叫外卖。
贺锦书又到贺氏集团来闹了一场,可惜他在贺舒瑜面前从未有过当父亲的威严,闹了也只能灰溜溜离开。
元宵当晚,贺舒瑜在金碧辉煌有个局,她本来不想去,却在看到合作策划案时改了主意。
今天她换了辆保时捷,依旧是白色,她似乎钟情于此,车库里的车也大多都是白色。
她的车刚进来,立刻有人通知了饭局上的其他人,同样也是企业老板的几个男子殷勤走出来迎接贺舒瑜。
被人簇拥的女人披着长款风衣,淡粉色的高跟鞋镶嵌着钻石,在走廊明亮的光线下流淌着美丽的色泽。
身边的邱秘书为她提包,他人笑着寒暄搭话,她不咸不淡应上一两句,偶尔提到她有兴趣的话题,才会多说几个字。
这是她在应酬场合一贯的表现,谈合作的另一方不觉得受到怠慢,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热切了些。
贺舒瑜在饭局上谈笑风生,几人才会受到惊吓。
提到水上乐园的建设项目时,贺舒瑜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稍稍往上弯了弯。
有人注意到了,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又多提了几句。
话题聊的还算顺畅,这让想拿到贺氏集团投资的几位老总心头稍稍宽松一些。
合作案递到贺氏集团时,他们也没想到难得贺舒瑜亲自过来谈。
现在提了几句,看出她明显有兴趣,几位老总心头犯嘀咕,佰县水上乐园的建设项目难不成还是个赚大钱的好项目?
突然,贺舒瑜停下了步伐,目光往前,定格在走廊尽头处的拐角上。
邱秘书低声提醒了一句她该往右走,她却直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几位老总不明所以,又见她笑容消失,也都跟着停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目光所及,是个推着酒车的服务员。
他面前站了两个打扮妖娆的女人,也不知她们说了什么,年轻人后退一步。
其中一个女人突然冷笑,端过推车上一杯未喝完的红酒,泼到他脸上。
几位老总只觉得周身一冷,还没反应过来,被他们众星拱月的贺舒瑜已经走了出去。
细窄的高跟鞋踩在红毯上,粉钻熠熠生辉,光线流转,流淌冷光。
迟修远闭着眼睛,任由红酒泼在自己脸上,冷凉绝不舒服。
红酒顺着肌肤滑到了衣领里。
冬日里,冷而寒。
在金碧辉煌工作,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客人,有的温和守礼,有的嚣张跋扈。
拆迁还没有结果,他没资格把它当成放肆的资本,只能闭眼忍一忍。
“在我面前不是挺倔吗?怎么别人泼了你红酒就乖乖受着?”
冷泠的女声突兀出现,迟修远睁大了眼,转过头。
走廊光线晕开,女人双手抱胸,在距离他只有两步的地方不悦皱眉。
贺舒瑜……
是她。
她的出现让口出狂言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贺舒瑜一眼扫过地上的酒杯,伸手扫过迟修远发梢间残留的红酒酒渍,用食指捻了捻。
轻语,“瞧,都脏了。”
短短四个字让两个女人轻轻颤抖。
其中一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贺舒瑜随手拿起酒车上一瓶还未开封的红酒,取了开瓶器。
啵一声,酒瓶被打开了。
贺舒瑜闻了闻瓶口溢出的酒香,轻笑道:“请你喝酒,别客气。”
两个女人心头发虚,摸不准她什么意思,泼了迟修远红酒的女人在她的注视下小心翼翼伸了手。
贺舒瑜没把酒瓶递给她,而是高抬酒瓶,倾斜瓶口。
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女人睁大眼睛,冷凉的红酒淹没衣服渗入肌肤。
她什么都不敢说,更不敢反抗,等着红酒渗入头皮,从额前淌下,划过喉咙,没入衣领。
酒香四溢,走廊里路过的、停留的人全都小心翼翼看着这一幕,另一个女人吓得浑身发抖。
邱秘书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自己也没能回过神来。
这是……贺总?
倒完整瓶红酒,贺舒瑜随手把酒瓶扔在红毯上,顿顿一声咚后,她抽了酒车上的纸擦手。
“82年的拉菲,滋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