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皓礼走到他桌前,一边端详那个小小的盒子,一边用手拨了拨丝带绑的蝴蝶结:“你的助教小姑娘把这玩意儿扔垃圾桶,我看着怪可惜的,就捡回来了。”
沈司衡这才望向他手里的盒子,眉心拧了拧。
“我没记错的话,某人今天生日吧?”余皓礼眯了眯眸,用食指顶着小盒子转了转,抛起来再用手接住,“不过你俩都吵成那样了,应该不会是给你的礼物。”
沈司衡夹了他一眼:“无聊。”
余皓礼认真把玩着手里的东西,沉吟道:“包得这么精致,肯定是好东西。既然没主,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吧。”
说着他刚要往兜里塞,沈司衡长臂一伸抢了过去。
余皓礼惊呼:“你干嘛?”
“你想被举报,你就收。”男人拉开抽屉,把盒子扔进里面,然后慢条斯理地上了锁。
余皓礼眼睁睁看他这一顿操作,数秒无语后,扯了扯唇:“沈司衡,我今天才发现你是狗。”
“你错了。”沈司衡面无表情地抬起眸,“我可不通人性。”
“……”余皓礼哑口无言。
人类真是可怕的动物,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傍晚,沈家别墅,沈棠心已经暗中观察她哥半小时了。
心不在焉地和沈司澜打着游戏,眼珠子时不时黏在沈司衡身上。
最后,她实在按捺不住八卦的小宇宙:“小哥,我大哥是不是得罪学生了?”
沈司澜挂着瑶妹冲进敌人堆里,随随便便“嗯”了一声。
“真的?他真被学生孤立了啊?”沈棠心跪在沙发上凑过去,一脸兴高采烈,“我就知道他这个臭脾气,早晚要翻车。”
“是你要翻车了小妞。”沈司澜凉飕飕道,“再不跑你要死了。”
“我去!你又把我掉人堆里!”沈棠心连忙捡起手机,边骂边跑,“小哥你变态!你这什么水货野王啊!”
“我水货?你都上了八颗星了,0-7中单带你上的吗?”
“你说话就说话,别讽刺我朋友。”
沈司衡从厨房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的时候,兄妹俩还在打游戏。
他忍着像老爸一样揪人耳朵的冲动,回厨房去脱下围裙,出来时,门铃忽然响了。
“是蛋糕来啦!”沈棠心放下手机飞跑出门。
沈司衡蹙了蹙眉,问他弟:“什么时候买的蛋糕?”
“丫头知道你晚上回家,托朋友在西山堂现订的。”沈司澜收拾着游戏残局,轻嗤一声,“还跟我嚷嚷花了一天生活费,活该。”
沈司衡睨他一眼:“别打游戏了,准备吃饭。”
“哦。”沈司澜拿着手机往餐桌走,打完这局才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找媳妇儿,不如咱小妹会疼人的可不能要啊。”
“可是妈不是说,你俩找媳妇儿是女的就成吗?”沈棠心拎着蛋糕进来,边走边说,“你俩都这样了,还挑。”
沈司澜用筷子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说你大哥就说你大哥,带我干嘛?我什么样了?”
沈棠心抬手揉揉脑袋,不甘示弱地怼回去:“你俩半斤八两,都一张脸唬人,小哥你还不如他呢,天天在外面吃饭喝酒,女人都不敢要你。”
“你哥我费心费力管公司,养着你们两只大小废物,我不在外面吃饭喝酒,凭你大哥那点儿破工资喝西北风啊?”沈司澜薅了一把她头发,“你还有钱上学?去深圳当厂妹吧你。”
“……”沈棠心对线对不过他,转而去找沈司衡:“大哥,你真的被学生孤立了啊?”
沈司衡面色一僵:“没有。”
“那怎么今年没人请你吃饭?”沈棠心满脸天真无邪的求知欲,“以前你过生日都会有聚餐的呀。”
沈司衡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生日而已,没必要麻烦。”
沈棠心和沈司澜对了个眼神,坚定地点点头:“我就知道,大哥你肯定得罪学生了,倒也不必这么嘴硬。”
“……”
其实递交了辞职信后,温令瑶心底不是不忐忑的。
这阵子她没闲着,尝试给北城的多家医院投过简历,但无一例外,石沉大海。估计凡是宋曼青有联系的大小医院,一定都和人事部打过招呼了,虽然她也不想阴谋论,但妈妈为了不让她重蹈爸爸覆辙,能做出什么都不意外。
这种敏感的当口她也不敢多问,万一吵了架,再让宋曼青旧病复发,怎么都不划算。
可是从学校离职后,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这个决定多多少少有些不计后果的冲动。
甚至冲动过后,细品起来,她或许并没有那么想离开。
这种心绪很复杂,复杂到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用过往的经验来判断。
如果硬要找出一个相近的形容,就像是一种赌气。
跟谁赌气呢?
温令瑶站在实验楼的电梯里,望着电梯门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叹了叹。
大家都住学校宿舍,比她到的早,温令瑶把昨天晚上做了没吃完的小饼干拿来给他们分。
刚一进门,发现沈司衡一大早居然也在。
这好像是她除了迟到的第一天,头回看见沈司衡早上来实验室。
“大家早啊。”学生们正在吃早饭,温令瑶故意忽略办公桌前的男人,把饼干盒放到桌子上,“我做的,随便吃。”
一双双眼睛亮得如狼似虎。
“哇!温老师也太厉害了吧!”
“好香,我闻着都流口水了!嘉驰快帮我拿一块。”
“我也要我也要!”
“好漂亮的小饼干啊!好好吃!”
大家一顿风卷残云般的瓜分后,沈嘉驰看盒子里还剩几块,准备拿去给电脑前看资料的沈司衡:“老板,你要不要尝——”
“不好意思啊。”温令瑶半道截住,表情皮笑肉不笑,“我是按人头做的,不知道沈教授今天要来,没有您的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