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宁若心想,她能怕什么。
宁若这辈子从小学到大学,整整16年的学习生涯,向来都是乖乖学习,争做班里的好学生。
别说跟老师那么近的聊过天了,就算是上学时候都是怕的那种。
上课老师要点名头恨不得埋桌子上,打招呼永远变结巴。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代沟。
有些话只有学生之间才敢说,放老师面前是不行的,偏偏今天宁若就是翻来覆去把雷给踩了个遍。
犹豫了半天,宁若小声开口:“老师,我刚刚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段老师,如果我早知道就不会说……”
段淮:“不会说什么?”
宁若把话憋了下去:“可是当时也是你没告诉我你的身……”
段淮:“怎么。”
“……”两个反问妥妥地叫宁若不敢作声了。
段淮看着她,稍微直了点身,弯唇:“我承认,我确实有意隐瞒了,不过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姓段,没想到你会误会我是学生。”
宁若:……
雀氏,她大脑转得稍微快点,知道老师叫段淮时就该反应过来。
主要是他也没那么坦白啊,不就是好整以暇地想听听她会怎么说吗?
说话挺温柔,心思倒腹黑。
可是咱也不敢说。
宁若声音放软了些:“老师,我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因为私情答应赵卓津同学帮他过来诓骗老师,我有错,我都认。可是段老师人这么好,我也是不知者无罪,段老师这次就看在我俩都心性纯良的份上当算了好吗?”
段淮:“你是说他学术违规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宁若连忙解释:“不是!这是他的事,干了错事怎么能随便算了,我是说……我跟赵卓津商量的这事,您就当算了好吗。”
段淮弯了弯唇。
小姑娘认错态度倒积极,思想摆得倒是正。
他淡道:“嗯,出了这种事还能过来帮忙打掩护,倒是很重情重义。”
宁若小声:“没有。”
段淮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宁若嗯了声。
段淮:“那怎么还同意帮他的忙。”
宁若心想,还不是想整赵卓津那个货,他平时就没少欺负晾着自己,说分手的时候她还真情实感地哭了,回头怎么想怎么生气。
难得能杀杀他的锐气,怎么能放过,再者他那天过来找自己求情的时候也是哭诉得屁滚尿流的。
她一时也就同意了。
她说:“他拿演唱会门票还有周边贿赂我。”
“贿赂?”段淮挑眉。
就见面前小姑娘眼神忽然认真了些,仿佛面对的是什么特虔诚的事:“对啊,天王的票呢。”
段淮给看笑了。
小孩子心性,这么点事能高兴得像什么似的。
段淮说:“演唱会而已,这场没了可以看下场,值得你过来帮他学术违规的事说话?”
宁若继续认错:“段老师,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是好学生,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违规的事情,唯一一个还是小学时候偷偷把口香糖沾前座男生身上,只不过这一次也确实是没办法了。赵卓津这人确实有点欠,但他学习上我个人以朋友角度觉得他还是很认真的……”
小姑娘怂,稍微一吓就什么真话都往外冒。
特别是她自我反省了那一会儿,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吓自己的,这会儿干净的一张小脸,鼻头还有点冒着红。
看着莫名可爱。
段淮把手从口袋抽了出来,道:“没有要说你的意思,进来吧。”
宁若一愣,见段淮转身进去,连忙跟着进去。
段淮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整洁,一边说:“边上有椅子你可以坐会,等赵卓津过来再说。”
“哦哦,好。”宁若乖巧地跑边上坐着去,不打扰他工作。
期间又有人来找段淮,宁若就在边上看着他忙碌。
不得不说,是真没见过这么帅的教授。
段淮穿着一身白大褂,皮肤白皙得像可以发光似的,他工作时会戴上眼镜,银丝边的,看着清冷又不可接近,偏偏他和病患们聊天时的态度和语气又很温和。
感官无形中又回到那天夜晚的休息区,隔着隔板看不见脸,他成熟理智的声线就在她耳边。
宁若都忍不住去想,这也不怪她认不出来吧。
这正常人看他这个岁数,谁不觉得就是学生?
毕竟,哪有那么多绝世天才。
看着看着,宁若的视线就忍不住落到他的手上。
此时段淮正拿着一份资料在看,他的手很修长,像女生的,但又比女孩子的手骨节更分明一点,没有太多的瑕疵,天生白皙骨感。
其实,宁若是资深手控,男孩子的手好看可以给他加很多分,就连当初和赵卓津在一起都有这方面隐性原因。
可是……这人的手也未免太漂亮了。
坐着容易胡思乱想,宁若正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先开溜。
赵卓津这时赶到了,气喘吁吁:“还没到就听说您找我,老师,什么事啊。”
缓过劲时也看到了屋内的两人,赵卓津心里咯噔了下:“是不是我女朋友给您惹什么祸了?”
段淮淡定地放下东西,说:“也不是,就是有关你论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