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安心躺着,准保不会出事。不就是见见皇帝吗?这可是轻车熟路呢。”莉兹贝特爱怜地拍了拍他的小臂,走到梳妆台前准备换衣服了。
“这蠢女人······”拉尔多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侧着头看莉兹贝特挑选衣服,心里想:“等你换完衣服,大概她也吃完早点了,正好。”于是又转而欣赏起窗帘了。
事情也的确如他想象的一般,女皇本想吩咐侍女撤下餐具的,但一听说莉兹贝特进宫问安,也有些为难。说撤下去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怕她多想;要是不撤留她一起吃呢?自己刚刚吃饱,再来一顿又撑的难受,如果自己不吃而留她,难道自己干坐着看她吃?别说自己坐不住,她怕是也吃不下吧。如此想了几分钟,她忽然记起:这女人是敌是友还不明朗呢!她可是半公开地住到亲王府了呀,这次来不定是福是祸。索性一挥手叫人撤席,她倒想看看这个情敌能说出些什么来。
“见过陛下。我自从因病离职以来一直没能进宫问候陛下,实在是失礼了。”莉兹贝特很放得开,行的是大礼。女皇心中那点不快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起来吧。好像我一继位,你就不在了。遗憾。坐吧,早餐吃过了吗?”
“谢陛下关心,已经吃过了。想来陛下您也吃过了?看陛下容光焕发,更胜从前啊。”莉兹贝特不管怎样,先一通恭维,稳住了她再说,毕竟自己进宫来是为着别的事。
女皇心里倒有些吃惊,一般女人见了情敌应当痛骂出口才对,哪怕不主动挑衅,摆摆冷脸是一定的了。可看她如今这样子,倒像是真心来看自己的。一时间女皇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是跟她好好谈一谈呢,还是继续没营养的套话好早点打发走她呢?最后女皇决定先刺刺她试试。
“你也更漂亮了,拉尔多很会照顾人嘛。对了,他怎么没一起来看我呢?”
莉兹贝特衣摆下一双秀手猛地攥紧,但她心底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制怒,制怒。
“他最近郁郁寡欢,不知是怎么了。我以为他心中记挂陛下,也劝他来问候您,但他不愿来,似乎情绪低落,身体不舒服。”莉兹贝特瓮声瓮气地说完这段话,女皇还以为她是因为拉尔多病了心里不好受,再加之这段话大大方方极为得体,一点儿醋意不见,相反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于是真心实意地劝道:
“生了病要看医生,我立刻叫穆塔布拉过去,你不要担心。”见莉兹贝特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她觉得心里有点堵。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想恨,却拿不准该不该恨;想爱,却又爱不起来。总觉得自己与她之间有什么地方是错了的,但就是想不出。最后,她将这归结为另类的情敌关系。
既然是情敌,她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因为得到了皇位后,她反倒怀念起之前无权的时候与拉尔多倾心相交的那段日子。不过当她真的再次得到渴望的东西,会不会再次腻烦,那可就谁也说不准了。她此刻的想法很杂乱:拉尔多是属于自己的,正是因为病了,他不想来见自己,怕过了病气给自己,对。一定是这样。也许,这个女人令他觉得不顺心,所以病了?有可能,但又不大像,因为之前他身体可好着呢,而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在一起了。在一起······想着都觉得不舒服!这么想来,他现在的日子过的一定不舒心。前几天与我一起在寝殿里说话儿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他现在的生活里没有我,对呀,没有我他就不舒心,那么等我再去到他身边,他一定会好起来,会从床上一跃而起,对我行礼,喊我‘陛下’的。他还会用那双有力的臂环抱住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他一定会这样的。上次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不也一样在寝殿里侍候我吗?这次也不会例外的。那么这个女人呢?罢了,既然自己是胜利者,弄清了原委她就不重要了。自己也应当大度一点,对她宽容些,哪怕她分掉了···分掉了一部分他的爱,又怎么样?他还是为了我而病的,而对你他做不到!
莉兹贝特心底也没闲着,女皇在识海中扑腾的时候她也在思考:“她怎么了?说完一句话怎么就愣住了?那我到底该回答还是不回答呢?那我索性也愣着吧,也许她在想事情,我能多拖一会儿,埃里斯送信的时间就多一些,嗯,那就先坐一会儿吧。唉,什么时候家里也能摆一些凤仙花呢?可惜,可惜他从不爱侍弄花草······”
女皇想的太入迷了,胳膊撞在桌上,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响。两个女人也因此而回过神来,继续着已经忘了初衷的对话。不过接下来聊得就很没营养了,不过辞藻的华丽却又上了一个境界。两个女人聊得很开心,浑没想起抬头看看天——都中午了。
埃里斯送完了信,左等右等也不见夫人出来,但他又不能自己回去,因为没法交代。所以只好站着傻等。亚萨斯喝了渡鸦药剂后身子变得透明,他堂而皇之地从一排护卫当中穿过,见埃里斯还在宫门口站着,就过去拍了他一下:“埃里斯,你怎么还在这里?”
饶是埃里斯胆识过人也吓了一跳,跳起来喊:“是谁!是谁!”
“你小点儿声!我是亚萨斯。”
“殿下!你···我忘了。唉,您都准备好了?”埃里斯忙走到一个拐角处,四下张望着,并试图与一个自己看不见的人交流。
“是啊,我拿上东西就出来了。倒是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呢?你们家夫人呢?”
“问的是啊,夫人就是没出来,我才等在这里呀。”埃里斯低声回答。
“还没出来?不会吧。我进去看看。”说完,亚萨斯腾空而起,飘向宫中,不过埃里斯是看不到这一幕了,他轻声问了几句,发觉没人理会,于是只好继续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