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汪思远发了狠,剑剑不容情,连同自己五年之内之所学尽数施展出来,只见长剑飞过,白光阵阵,墨鸿脸色一变,左支右绌,不住向后退。
众人眼见汪思远站了上风,齐齐响起一声暴彩。付凝萱也举手在嘴巴,高声叫道:“汪师哥,加油!”
汪思远听到付凝萱的喝彩之声,攻得更加迅猛。
眼见墨鸿已然退到台边,再无可退,曾雪楼脸色一变,伸手叫道:“小心。”
已然不及,汪思远不管不顾,一记长剑攻向墨鸿面门。“嗞”一声,长剑划过墨鸿的左脸,带出一缕血线。
“好!”众人彩声又起,见墨鸿受伤,竟然从众人心头升腾起一片叫好声。
难道对方要杀了自己么?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么?这些人都要眼睁睁看着他杀掉自己么?墨鸿抽闲瞥了汪思远一眼,见他目露凶光,嘴上现出一抹狞笑,当下心头一紧。蓦觉脚下一空,站立不稳,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从演武台上滚落下去。
汪思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扬头仗剑,威面八方之感油然而生。
众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叫道:“思远师兄好厉害!”“以后看他还敢不敢嚣张!”“对,让他知道厉害。”
对滚落高台的墨鸿,没有人关注。储良才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过去把倒地不起的墨鸿扶起来,但是看了看兴高采烈的众人,还是没有动。
墨鸿感觉全身都在痛,听台高欢呼声冲入耳朵,犹如千万根钢针扎在心里。他想不到自己怎么得罪的这些人,却让他们仿佛恨自己入骨那样想置自己于死地。他爬起身来,看了看站在前方的曾雪楼,见他怔怔的神情,似乎并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事。又看了看欢呼的众人,墨鸿心头发苦。
说到底,他们还是见自己无父无母,姐姐也走了,没有人心疼自己,便越加欺负自己罢了。如若自己父母在世,姐姐在身边,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肆无忌惮。他们都是坏人,都拥有着丑恶狠毒的脸。
墨鸿肚腹之中一股邪火升腾而起——他们欺你,你便打得他们不敢再欺你!不知为何,怪人的那句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里。随即丹田灵根大躁,一股清凉之气涌了上来,瞬间流遍他的全身。
他的眼睛里现出与自己年龄极不相符的凶光,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感觉不到周围的风吹草动,也再听不到众人的欢呼,他惟一的感觉,就是要打败那个让自己无端受辱的少年。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轻轻地站在台上,狠狠地望着众人。
欢呼声立时一滞,众人的目光投向墨鸿,但不同于刚才,仿佛感受到墨鸿的情绪变化,众人的心头都不由自主同时一跳。连平时最能与自己作对的付凝萱也怔怔地看着自己,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都从墨鸿眼睛里看到令人胆寒的——杀机。
“你这么想打么?”
冰冷的声音从这个孩子嘴里发出来,不远处的曾雪楼都为之一震。那——还是个孩子么?那还是一个孩子应该发出的声音么?那又怎么可能透着如此冰冷的死亡气息?曾雪楼看着墨鸿的目光迷离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到四周的风都变得缓了,眼前的落叶仿佛也都停滞在半空之中。
这是——
如果说刚刚从墨鸿口中说出的那句话只是令曾雪楼心头一震,那么现在他的眼睛里闪动的目光透出的神色,就是——惊惧。
不敢相信,这么强大的气场,是从眼前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上发出的。
汪思远的瞳孔陡然一缩,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仿佛感觉到墨鸿身周的变化,脸色微微一变。但是他却不想在付凝萱面前丢了面子,当下硬撑着头皮道:“怎么,你还想找打么?”
墨鸿缓缓伸手把脸上伤口处的鲜血抹去,无尽的屈辱令他感觉不到疼痛。他一步一步向汪思远走近,脚步很缓,也很轻,但是他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在场众人的神经。
不知为何,望着他的脸,汪思远内心惊惧起来,似乎受不了那强大的压力,他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但是又看到众人错愕的表情,心头定了定,想到刚刚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却被他的气势吓得心生怯意,一团怒火从心底里升腾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长剑挟着劲风就刺向墨鸿的左胸。
“啊——”众人一见,无不惊呼。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剑贯注了内力,虽然内力微薄,但是那长剑去势及威力,比之适才已是迥然不同。
汪师兄,要杀了眼前这个小子!
这是要命的一剑,如果刺中,墨鸿无疑就会当场毙命。
付凝萱小脸变得惨白,虽然她看不惯墨鸿平时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但是也只是想欺负他让他服软罢了。见汪思远那致命的一剑,付凝萱意识到事情不对,当下惊叫一声:“思远师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