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形孤“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感觉浑身酸粘,好像是出了一场大汗。原来他刚才做梦,梦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梦中的亲人一直在惨叫,那叫声悲惨至极,吓得他惊厥而醒。现在又觉背后冰凉,原来是昨天和费英东饮酒过多,竟然睡在了地上。
他抖擞了下精神,站起身后,把在桌案昏睡的英东扶到了床上,然后给他盖好棉被,就轻轻地关上房门,回到自己屋去了。他心中一直不安,念着父亲、哥哥尸骨无存,就想抱着侥幸的念头,再回到老边山青龙帮,看看能否拾得的亲人的骸骨。
这时天刚刚蒙蒙亮,他却丝毫没有了困意,看宅院之内,众人都未起床,也不敢前去叨扰,收拾了下盘缠干粮,就踏上了去老边山的路途。走时形孤留了一张字条,放到了前厅的桌案之上。
他出了丁家堡一直向西,先是渡过了辽河,又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锦州城,在野外路宿了一夜,次日就到了老边山青龙帮。此时,山寨之内已经是破败不堪,没有一点昔日的样子,形孤到了前厅,除了看到一片焚烧之后的余尽,什么也没有发现,想来这山寨久经风霜,连骨灰也被风吹散了。他心中难过失望,就从父亲哥哥死时的位置上,捻起了几穝灰尘,找了一个破布包好,就下山回丁家堡了。
这一去一回,用了近乎三日,这天傍晚,形孤回到了武侯门,没想到武侯门大门敞开。他便觉得有些奇怪,一进门,就看见老刘、浅浅、华老头、额亦都四人坐在客厅,四人脸上布满了焦虑,形孤上前问好,道:
“几位,我回来了,不知道两日未见,大家可好?”
老刘向后望去,不见费英东踪影,就大声斥责:
“好啊,你可算回来了?我料想定是你带少爷出门了,自从你俩热乎之后,他既不兢兢业业的练武,也不安安稳稳的在府,你快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家少爷呢?”
莫形孤听得是一头雾水,他几时见到了费英东了?莫非打从自己出门后,费英东也出去了?难道他又去“寻芳阁”找紫菱了么?
“刘大哥,你这就冤枉小弟了,我那日早就出门了,因为看大家都未起床,所以不敢打扰,哪里见过英东兄弟呢?他果真两日未归?”
“你少装蒜了,要不是你,少爷决不会一连两日不回府,我们真是瞎了眼,留你在府邸,好吃好喝的款待你,你却教导掌门吃喝玩乐,走,武侯门不欢迎你!”
“爷爷,你别着急啊,莫大哥说没见,定是没见,以他的为人,他决不会骗我们的,而且要是他俩一起出去的,怎么莫大哥一人回来呢?”。论起辈分,浅浅应喊刘管家爷爷。
“哼!说不定他把掌门藏起来了,或者是花言巧语的让他不回家,这个小子,那天跟着和尚、道士来我们府里捣乱,估计就没安什么好心思。现在又把掌门拐骗走了,定是觊觎我们武侯门的神功和秘宝,我岂能容他?不过,姓莫的,你也不能马上就走,速速把掌门交出来,不然我对你可不客气!”
老刘急的暴跳如雷,双手紧握,头上青筋暴露。
形孤觉得十分冤枉,又申辩道:“刘大哥,你何出此言?我走时还留了字条,说到老边山一趟,那时费兄弟还没起床,我怎么和他出去?”
“休要狡辩,信口雌黄!我们几人,这两日为了找掌门,里外两屋统统走遍了,谁曾见过你的字条?你们说!”老刘愤然问向三人。
那三人不敢做声,都勉强的点了下头。
“你无话可说了?撒谎的功夫是半路学的吧?你说还是不说!”老刘横眉立目,眼看就动手。额亦都和浅浅再来相劝,刘管家说什么也不听。
莫形孤心如针扎,上次公堂之上,锦州的副监军张春东就是这样污蔑自己的,现在虽然不是公堂,可憋屈的滋味更胜以往,他憋红了眼眶,声带哭腔,哀怜的道了句:“我真没见费英东。”
只听“倏儿”的一声,老刘就踢向了形孤,形孤不懂武艺,闪躲不及,只觉得腹中生痛,人就飞了出去,磕碰在了墙壁上,又感觉一阵剧痛。老刘停了停,接着又想动手,浅浅一下子冲到他身前,跪了下来,抱住老刘的双腿,哭着哀求道:
“爷爷,你放过莫大哥吧,你别打他了,他没学过武功,撑不了几下的,我们再等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