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殡仪馆。</p>
刚到三号追悼厅门口，张佳妮和周良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看到了置在门口的提示牌上面的死者姓名之后才能肯定这确实是方朝志的灵堂。心中升起一个共同的疑问，他不是孤儿嘛，是谁在料理他的后事，还搞得这般隆重而铺张的？</p>
五百多平的追悼厅，正中摆放着差点淹没在白菊组成的花海里头的灵柩，前面设牌位、香案、蜡烛，案前三牲齐全，供品繁多，两侧簇拥着无数鲜花与花篮，后方高悬横幅。</p>
堂前，两张长桌。左边一桌，一班和尚高诵往生经文。右边一桌，一群道士表演水陆道场。边侧各有一支人数庞大的乐队鼓乐齐鸣，哀号阵阵。</p>
最让周良和张佳妮别扭的是，灵前居然有三老二少哭得悲天呛地、死去活来。而且非常专业，震天价响的锣钹鼓号声居然不能淹没那声尖嗓高、有板有眼的悲泣声。正中那个老者更是了不得，竟是带着哭腔唱着亡者的生平，动情之处还能泪如雨下，呼天抢地。</p>
周良差点就笑喷了。这折腾的……只是看到身侧的张佳妮一脸的哀悯，到底还是忍住了。亡者为大，真笑出来却是对方朝志的在天之灵极大的不尊重，只好硬憋着。</p>
为时尚早，追悼厅内除了道士、和尚、乐手、哭丧的，之外并无其他悼客。灵柩左近有个面色沉重，不停地指划着，时不时拿一扩音器放在嘴边指挥着的主事之人忙碌非常，他的边侧站着一个带着淡淡哀伤的美丽女子。</p>
周良和张佳妮齐齐一愣。怎么会是刘洪、刘馨雨两兄妹？</p>
看到周良出现在门口，刘洪也是一愣，左手高抬示意，右手把扩音器放到嘴边，喊了声“停”。顿时锣鼓俱熄，哀乐齐黯，哭丧的那几位也在刹那间止了声。</p>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刘洪大踏步迎向周良，显得十分惊讶。</p>
原本以为，方朝志的丧礼，最多只来几个同事。为了不让他走得太过冷清，他才花了大价钱折腾出这么一个场面来。</p>
周良指了指追悼厅正中的灵柩，说：“我和朝志是朋友，来送他最后一程。”眼见刘馨雨也赶了上来，就站在刘洪身侧，又跟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p>
“怎么是你们兄妹俩负责朝志的丧事？”张佳妮早在看清两人时就颦起了眉头，这会得空，插问了一句，语气却是相当不善。</p>
一个正直、勇敢的人民警察的身后之事，却由黑社会来打理，这太讽刺了点吧？在她心里，黑社会就是黑社会，哪怕漂成阳春白雪也没用。</p>
刘洪皱眉，“我是朝志的监护人，有什么问题吗，警官？”</p>
刘洪见张佳妮一身警服，必是方朝志的同事无疑。只是刘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和周良同来的女警好像对他怀有敌意。</p>
“周良，佳妮。你们先给朝志大哥上香吧，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刘馨雨却是知道这个女警为什么态度恶劣。</p>
之前周良受伤在医院时，两人曾小小争辩几场，知道张佳妮反感她兄妹俩的出身。</p>
献花、上香，对亡者致上敬意之后，刘洪一脸沉痛地告诉周良，他和方朝志之间的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