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光线昏暗的包间内陷入了沉默。除了由于年久老化，机壳严重泛黄的空调内机风扇，在吹出冷气的同时，发出的难听的“咔啦啦”声。</p>
艰难地从墙角坐起身来，钱佳义抹了一把花脸，费劲地苦笑了一下。得，这一拳一脚一点也不冤枉。</p>
谁叫他倒了八辈子霉，交友交到哥们儿在乎的妹子头上呢。虽然，这妹子貌似应该是周良新识的。不过看得出来，周良挺在乎她的。要不然，凭他和周良的交情，绝不至于下手这么狠。</p>
只是，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p>
“良哥，车钥匙放在这，我先回去了。”晃晃脑袋，钱佳义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出了包间。</p>
周良看都没看他一眼。以他和牲口的交情，很多时侯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和表情。</p>
心里还是感激的，甚至有了那么点点歉意。牲口这一拳一脚，挨得冤枉。不过，他向来没有道歉的习惯。</p>
今天这事，其实并不怪牲口。也许，更应该感谢牲口。若不是小雪在网上遇上的是牲口，结果会如何，周良根本不敢去想像。</p>
更何况。无辜挨了毒打，他还记得留下车钥匙。</p>
多好的朋友啊！</p>
“看什么看呀！没见过帅哥啊！真是的……”门外，传来牲口不满的喝斥声。想是他的这副尊容，引来了走廊上站着的服务员们的围观。</p>
当下最重要的问题，现在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对待小雪？</p>
早在小雪一头撞向墙上时，周良心里就有了浓浓的悔意。那一巴掌，虽然他已经留力了，可还是在小雪粉净的脸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五道血印。</p>
何况，关键并不在于那一巴掌的轻重，而是他根本就不该扇出那一巴掌。</p>
可是，她竟然干下这傻到家的事，叫他又怎么能忍得住！</p>
看了看小雪那苍白到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周良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小雪，我们先回家吧？”</p>
“回家？”小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又有两行清泪流下。周良抬手帮她揩去，马上又有两道新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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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木偶一样，任由周良将她牵下楼，又被他塞进车里。这过程中，小雪没有说过一句话，脸色惨白到没有任何情感，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过一下。</p>
车子启动离去。沁心茶馆大门后踱出一个身着黑色绸质古装的老者目送车子离开，有风起，衣袂飘飘。</p>
不多时，凯迪拉克那拉风的影子在老者闪着精光的眸子中消失。老者负着手，转过身，往门内踱去。</p>
“爷爷，我回来啦！”一个脆声声的声音从老者身后响起。</p>
“哦呵呵……是漓儿呀！爷爷交给你的任务有没让你过足了瘾啊？”老者笑着回首，入目是一个黄色的娇俏丽影，说不出的娇憨动人。</p>
“没呢！钱家的那些保镖全是一群饭桶，就没能一个在我手下能走一招的。跟他比，差远啦！”少女嘟起嘴，一脸的不满。</p>
“哦？”老者故作惊诧，又问：“漓儿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那有没有伤到那些人啊？”</p>
“没呢，爷爷！”少女抬起一只小手托在下巴上，眨了眨眼，不无得意地说：“我只是让那些人当了半个小时的木桩而已。”</p>
“那就好，那就好……”</p>
“爷爷，记得你答应过我，每帮你做一件事，你就告诉我一次他的下落吧？”</p>
“哦，爷爷有说过嘛？”</p>
少女不满地跺了跺脚，撇了撇嘴，“爷爷！你赖皮……”</p>
下车，上楼梯，进屋，坐下。小雪一直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牵线木偶似的。</p>
无论周良怎么柔声劝慰，怎么好言相求，小雪都没有一丝反应。</p>
烦躁地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让饱含尼古丁的烟气在肺里滚走一圈，再缓缓吐出，周良发现，他算是彻底无力了。就算身怀“读心术”也没用。这时的小雪，压根就没半点思想。</p>
隔着大团烟雾，小雪的一边脸高高肿起，面色苍白，嘴唇淤黑，两只大大的眼睛空洞到没有一丝神采。周良心中升起浓浓的担忧，他怕小雪又像上次一样自闭神智。</p>
咬着烟卷，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客厅，周良心焦如焚。这时，门铃响了。开门，却是笑盈盈的程嘉。程嘉妹子一见周良阴郁的表情，就被吓了一跳，忙问：“周良大哥，你这是怎么啦？”</p>
“唉！”</p>
深叹一口气，周良指了指客厅中坐着的小雪。</p>
循着周良所指望去，程嘉怔了一怔，这不是小雪嘛？只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