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追上前去,手中刀身一抖,照头就是狠狠一拍。
左手攥住衣领,右手手腕反转。
若是将此人的脑袋比作厚重的牛皮大鼓,那么姬旦手中刀柄则如一柄专门敲响重鼓的大锤!
酣畅淋漓一顿猛砸,古怪长袍隔绝不住力量冲击,重重震荡犹如一记记重拳轰在心口。
此人眼神涣散口鼻流血,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忽,一股劲风袭来。
原来是那领头之人已从地上爬起,悄悄凑到身后暴起发难。
重斧裹挟千钧之力,朝姬旦后脑勺砸来。
姬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此时手中奄奄一息之人,就是最好的盾牌所在。
一手抓住后腰揽过身来,一刀拍在后背,将此人直接推向领头之人。
领头之人一愣神,想要收回势大力沉的重斧已是全无可能。
只能硬着头皮砍下,那古怪长袍一如先前挡下姬旦开膛破肚的致命一刀般,荡起阵阵涟漪,将重斧冲击全完抵挡。
与此同时,祭坛之上的泥塑恶鬼像已是千疮百孔,一记狰狞伤疤从脑袋一直蔓延到腰身位置。
趁着领头之人愣神空隙,姬旦敏锐抓住这等机会。
三步并做两步,双手持刀向前冲出,一脚踩在那瘫倒在领头之人怀中的信徒后背之上。
一记劈刀当即斩出!
先前对准死物木桩每日挥刀不下千记,却仍旧抓不住这看似古板简单,实际却暗藏无数变化杀机的劈刀,所蕴藏的半分精髓。
而此次姬旦在实战当中数次险象环生,迫不得已兵行险着,一连剪除两名心腹大患。
心胸当中的慷慨激昂,压下了肉体之上的痛苦折磨。
而原本原本毫无头绪的一记劈刀,似也隐隐约约抓住些许神韵只差这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未捅破!
也感慨南宫适的眼光精准与毒辣。
狂暴无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刀道,和被逼到绝境激发血性的姬旦,竟然是如此契合!
领头之人目露不屑之意。
像我供奉之神的强大与莫测,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所能相提并论的存在?
仗着长袍无视利器创伤的特性,重斧悍然出手,一记横劈便要将姬旦拦腰砍断。
此间情况与先前何其相似?
姬旦踩在背上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的一记劈刀,带动清冷月光如水一般倾泻而出。
锋利无比的宝刀劈在领头之人的肩膀上边阵阵火星迸发,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尖啸。
祭坛之上的恶鬼塑像再也支撑不住此等程度的冲击伤害,轰然碎裂开来。
整个祭坛淹没在熊熊黑焰当中。
刀刃劈进骨头当中,姬旦一声厉喝,左手抓住刀背之上的圆环,猛力向下一压!
瞬间,滚烫的鲜血随同破碎不堪的脏腑一股脑儿全喷了出来。
而那柄重斧紧贴着姬旦腰身,已入肉三分。
领头之人临死之前眼神当中没有痛苦,更没有恐惧。
最先受到感召,然后死心塌地对此深信不疑的他,算是马怨第一位信徒。
只是他很迷惑。
为什么突然丢弃了他?
而浑身浴血的姬旦,给出了答案。
没有任何神灵值得信奉!
命在手中!
亦在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