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如入无人之境的马怨无喜无悲,仿佛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般稀松平常。
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士卒,脸色瞬间苍白,一股病态的青黑色不断从两颊浮现。
口鼻当中不自觉涌出道道精气,如同一条条灵活的小蛇,不断汇入马怨那好似深渊,永远也不会填满的嘴巴当中!
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弥漫在四周的雾气,如同人类的心脏一般,在急速收缩之后,又猛的一下膨胀开来。
如同老饕一般,闭目享受着活人精血的马怨,那身破败皮囊随之一震。
道道乳白色的气息不断从鼻翼口腔当中涌入,仅剩几株杂草一般的脑袋,如是荒漠逢春遇雨之后重新长出郁郁葱葱的草木。
干瘪的胸膛如同皲裂的大地,贪婪的吸收养分雨水,泥土逐渐丰盈圆满,根根轮廓分明的肋骨,随不断新生的血肉重新掩埋起来。
一味吞噬却为炼化,活人精气聚集于肚皮当中,将覆盖在身上那一袭破旧残败的衣衫高高顶起,如是一个不断扩张的气球,让人担心在下一刻就会直接炸裂开来。
先前只能说勉强有一个大致人形轮廓的马怨,在活人精血的滋补下不断生长,不断年轻起来。
如是一株令人厌恶恐慌的花朵,靠着脚下不断气绝干瘪的尸体,想要在肚皮当中孕育出一颗集结世间罪与恶的果实!
跨坐在马背之上的武吉将军目眦欲裂,一抖斜挎在腰间的长匣,两截足有三尺来长的短枪已然握在手中。
双臂合拢,两只短枪环环相扣,却是一柄长约六尺的蟒纹银首枪!
武吉一手持枪夹在腋下,一手松开缰绳,脚下一蹬踩在马背,整个人身体凌空飞起,居高临下一枪递出!
膂力惊人的武吉,军中隐有小万人敌的美誉,手中一杆长枪隐有风雷之声格外骇人。
此时双方相距五丈有余,马怨站定身体纹丝不动,而武吉携长枪破空而来,眨眼之间已至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手中长枪蓄势已达巅峰,一点寒芒直奔马怨眉心而去!
宛如木雕一般闭合双眼的马怨,似乎对身前危机丝毫未能察觉半点。
只等长枪距离自己眉心只有一寸之时,这才悍然出手!
干枯细长的手掌瞬间合拢,将颤动不断的寒芒直接夹在手心当中,再难进分毫!
虽只有一寸之短,却也是相隔天涯海角之远!
武吉顺势身体一扭,两只孔武有力的手臂直接带动长枪旋转,三棱枪头处处血槽,锋利的刀口能直接削掉整片手掌!
哪知,长枪虽是在马怨手中旋转开来,哪怕带动簇簇火星激射,却仍旧伤不了前者分毫!
武吉定睛一看顿时后背冷汗淋漓。
只见这马怨虽是双掌夹枪,可枪头于皮肤仍有一小段距离,如是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拦。
此番出行折损如此之多的兄弟不说,而自己竟然对此獠难以造成任何伤害。
此时,武吉心中是又气又急,右脚脚掌蹬在地面借力,左腿微曲向前跨出半步。
一双手掌牢牢攥住蟒纹枪杆,口中猛力大喝道:“啊!”
顿时,右脚上边工匠千层缝制,造价不菲的军靴被当场蹬破。
而那一杆长枪弯如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