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一拍大腿,急得张了半天嘴,说出话来。朱亚军忙说:“老同学你别急,这条标准那是经过地质监测学院慎之又慎的演算过的,秦中教授亲自担任小组长……这个……”</p>
费柴给自己接了杯水一口气灌下去说:“亚军啊,别人到也罢了,你也是科班出身啊。现在咱们的地质监测每个地区那都是各有一套办法,而且这大地底下不是统一规划好的水田,每个地区的地质结构都不一样啊,咱们省虽然条件好些,可大部分地区是平原和冲击平原,但南泉和凤城一头一尾都是山地结构,那不能一刀切啊,人命关天啊亚军。”</p>
朱亚军焉能不知道这些道理?他看着费柴,叹了一口气,颇为颓废地往沙发后背上一靠说:“老同学,我也有难处啊。”</p>
费柴往桌子上一靠,双手抄在胸前说:“我知道我知道……唉……你想回省城去,这个时候是不能得罪省里的人的,所以他们说什么你都得照办。我理解,真的理解。可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还就这么照葫芦画瓢可不行,你看咱们一手创办起来的地防处,现在都啥样了?也怪我,回来后也没详细了解情况,还以为跟原来似的,咱们运气好啊,这要是突然冒出个大灾来,咱俩可是首当其冲的,他秦中教授最多也就是提前退休,一点都不受影响啊,咱俩呢?别的不说,光骂名就能把咱俩给压垮了。”</p>
朱亚军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哪能不知道这些啊,不怕你骂我,我现在其实就是跟时间赛跑,只要这段时间不出问题,我就……”</p>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法王路易的名言。”费柴说“你就是这意思吧。只要你调走了,就啥都不管了。”</p>
朱亚军说:“老同学啊,你做事的那种精神,还有你的才华,我其实是一直很钦佩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钦佩的,可是我也得说说你啊,中国这么大,咱俩不会那么点儿背吧,怎么就能轮到咱们呢?你看你去了市里这么长时间,还有咱们没来南泉之前那么长时间,南泉还不是稳稳当当的戳在这儿吗?凡事儿,也别太敏感了。”</p>
费柴看了看朱亚军说:“你说这话不是没道理,是啊,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可是地质灾害啊亚军,一辈子碰不上当然好,可一旦碰上一次,那是没后悔药卖的啊。咱们是科学家,不能干这撞大运的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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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亚军手一拍沙发背说:“也罢,我知道,咱俩虽然交情不错,但是一说到某些事儿上,还是始终说不到一起去,我看这样。反正我一两年之内未必能走,我就再帮你一把,咱们在省厅下发的标准上再搞个实施细则,按你的想法来,我想想也是,小心没大错。另外地防处,当初都是被那个安洪涛一下子弄的伤了元气了,你看看该怎么调整,或者再添加些新设备也行,总之咱把它恢复起来不就行了呗。”</p>
费柴一看,朱亚军能让步至此也不容易,还是那句话,要和谐,就得先妥协,所以费柴就点点头说:“行啊,咱们就先这么办吧。”</p>
这件事完全处理完之后,局里在周末的大会上不点名的批评了‘某些处室’的工作态度,并要在全局进行一次工作作风的整顿,不过谁都知道这是针对谁,针对哪些处室的。费柴又让黄蕊现在的预警标准和相关文件制度规定都找了来,仔细的研读了一遍,又找了吴东梓来谈话。虽说在这件事情上,费柴还是很生吴东梓的气的,觉得她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但是真要严厉的训斥她,又始终开不了这个口,毕竟吴东梓是个人才,又是自己当初极力推荐起来的,所以还是鼓励多于批评,最后还把制定预警标准实施细则的任务交给了她,甚至在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开玩笑地说:“东子,我这次回来发现你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是不是恋爱了?”</p>
“没有没有。”吴东梓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显得有些慌乱,匆忙忙的走了。</p>
“恋爱也是正常的嘛。”费柴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金焰来,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了,因该还是很好的吧。</p>
除了给吴东梓布置了新的工作任务,费柴在一周之内什么别的事情也没有做,只是静悄悄的观察,看看目前地防处这些人哪些人是能做事的,哪些人是混日子的,一个星期下来,心里算是有了谱。于是又跟朱亚军等几个局领导,还有政治处的老刘商量地防处要是想中兴,那就得进行新一轮的人事调整,对此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毕竟费柴新上任,总要有点动静才行,这也是惯例,大家都得支持,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整’的太狠。</p>
费柴对子自然也心知肚明,所以也表示:只是为了工作,绝不针对个人。</p>
其实费柴对于这次的人事调整,心里也是有几个谱的。其实虽然尽管纪律松散,但是在某些方面和军队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里必定有一群非常能干的士官和老兵骨干。只要在地防处重新搭起骨架来,那么把懒人变勤快,庸人变聪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里面有牵涉到个人利益问题,不得不考虑的周全些才行,不过话说回来,正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有时候尽量的拉起老班底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