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之人对巫蛊之术皆颇为精通,凡怀疑被下蛊者通常都有三种方法验证,食生豆异常香甜,饮甘草汁水呕吐,用银针加煮熟的鸭蛋塞入中毒者口中,依靠颜色的变化时间长短来检验蛊毒的毒性。
三种方法分别代表了中蛊者的中毒程度。
小男孩儿三种方法都测试过,尤其最后一种,鸭蛋入口即黑。
只有一种解释,他所中的蛊毒极为厉害,非普通人能解。
“孩子他爸,快午时了,不如给孩子吃了仙姑给的药吧,好歹能保住一条命。”女人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家男人。
“什么仙姑!她就是个害人精,害了自己父母不说,还害死自己的亲妹妹,这种没有人性的女子根本信不得。”男人一手拍掉女人掌心中的竹筒。
咬着牙说:“取雄黄,蒜头,菖蒲来,你去烧水,我去地里抓个刺猬。阿妈,你看着尕娃,别让他再跑出去了。”
“能管用吗?这可是大祭司的阴蛇蛊,普通的东西能治?”老阿婆揽着拼命挣扎的孙子,愁眉苦脸的问。
小男孩神智神情呆愣的望着那半碗生豆子,不停伸手要吃,眸光早已不在清澈,额头都是冷汗,双颊却泛着莫名的红潮。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救不了他,我也不能让孩子吃那个女人的虫子,变成她的傀儡童子。”
男子狠狠的一跺脚,刚要出门,孩子猛的抽搐了一下,倒在老阿婆怀里。
七窍中齐齐冒出猩红的血水,刹那间淌了满脸。
“孩子!”女人大喊一声扑了上去,男孩抽羊癫疯一样抽搐着,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我去求巫月,她要祭品拿走我的命就是,别伤害我的儿子。”女人沙哑着吼了一嗓子,就要往屋外跑。
男人一脚将女人踹倒在地上。
“你疯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求她也没用。”
“你才疯了!如果早点给孩子吃药也许就没事了,你偏偏不让,大祭司的蛊咱们根本解不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女人疯了般捶打着男人。
“你忘了邻村那几个孩子,你愿意让尕娃变成他们那样的行尸走肉,如果你愿意,你就让他吃!我不管了!”男子捧着头蹲在地上,不停捶打着自己。
女人一怔,脸色渐渐衰败。
低头看看儿子,整张脸已全部变成了灰黑色,口角都是粘液,眼看已经不行了。
“尕娃,尕娃……”老阿婆声嘶力竭的呼喊了一声,眼皮一翻,昏死过去。
男人和女人更慌乱了,一个抱着儿子一个呼唤着阿妈,一家人哭成一团。
巫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里的人哭成一团,眼神斜看了眼半空。
太阳高高悬挂在正空,午时已经过了。
“我给了你们解药,是你们不相信我。”巫月冷笑了下,转身朝村口走去,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