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恐怖的是,他分明在那蛊笛之上看到了一道魂影。
莫老头的确死了,可谁说死了就不能害人!人死化鬼,那才是最凶邪的。
鬼影裹着那根蛊笛飘飞而至,直接朝着他身上扑了上来。
“难道他要夺舍!”石逍心如死灰,如果他的鬼眼还在,一定会不惜代价灭杀这道鬼影。
如果他没有被束缚,也一定会不惜代价地调动守护之力将之挡住。
但现在他除嘴之外什么都动不了,只能颓然看着那只鬼卷着那只蛊笛飘飞到自己面前,他吓得心都不跳了。
就在他以为这次绝对死定了,甚至心中不断泛起悔恨。
“没被石正安夺舍先被莫老头给夺了,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贼老天,既然你注定要我受这些苦,当年又何必让我降生到这世上!
我不服,早晚我要向你问个清楚,哪怕是踏破这天,我也要问个明白,我降生世上到底为谁而活!”
突然他想起莫氏老人此前所说的话,不让自己的后人降世或许真的是一种慈悲。
起码不用像自己这般,去经受这世间一切的恶!
但马上他的怒火更盛,“凭什么!”他心底不甘地怒吼着!
甚至涌起各种恶毒的诅咒,并发誓这趟不死,将来一定如何,但也不过是宣泄一下胸中郁结罢了。
正在他心中不断发誓赌咒的时候,却发现那支蛊笛悬停在眼前,然后没了动静。
“这又是闹哪样啊?”他几乎要哭出来了,这一惊一乍的快把他折磨疯了。
蛊笛突然没了动静,但他不认为那老者的魂魄会放过他。
所以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离死还差一线,当蛊笛再有动静没准就是他魂飞魄散之时。
所以这一瞬,或许就是他最后的一线生机,顿时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挣扎。
突然包裹那支蛊笛的魂魄一下燃烧起来,那种燃烧魂魄的火焰似乎一下将整只蛊笛点亮,然后映照出蛊笛当中的一行行字迹。
那些字迹石逍根本看不懂,但却感觉直透自己心灵,就算他不想去看,也会映入他的脑海形成永不磨灭的记忆。
而更神奇的是那些根本连一个字都看不懂的东西,进入他识海当中后,竟是化作一篇完整地功法,甚至还有莫氏历代先人钻研巫术的经验和心得。
至此他这才终于明白,这莫姓老人竟然是以自己的神魂为薪柴,燃尽了神魂照出传承,然后将这份传承醍醐灌顶送给了自己。
不过蛊笛当中藏着的巫族传承竟用这种方式打开,还真是鬼神莫测。
不知道自己今后要想研究其中传承,是不是也要燃烧自己的神魂?要是那样的话他可不干。
石逍知道这份巫族传承无比珍贵,可他自然也知道巫族的东西轻易触碰不得,莫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最后一个莫家传人就在自己眼前烟消云散,甚至神魂俱灭,所以他是真的不想要啊。
但他说了不算,束缚之力仍没有散去,传承仍在继续,他真搞不懂那支小小的蛊笛,怎么能装下那么多的东西?
传承的时间越久,得到的巫术越多,他的心便越凉,直到他明白这蛊笛当中,竟是承载了巫族最高深的一脉传承,终于他万念俱灰。
如此玄妙的传承,放在哪一族都不可能轻易放弃,他开始怀疑莫家老祖当年到底睡了巫族哪位姑娘?竟然能将如此等级的一份传承赠给他!
同时他心里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巫族这份因果的纠缠了。
巫族传承之后,这种灌顶并没有结束,后面竟是还有完整的莫家毒术传承。
当年莫家得到这支蛊笛的老祖,竟能以巫族的手段,将自家传承也融入了蛊笛当中。
再加上莫氏先人一代一代的经验累积,让他直接对莫家毒术有了极高的造诣。
“既然这份巫族传承给他们莫家带来如此深重的灾难,为什么莫家还要将自己的传承存入这支蛊笛当中?”
石逍也是心大,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这些。
也或许他是想通过转移视线,来缓解内心的恐惧。
不过对此,他有一种大胆的猜测,当年莫家先祖跟巫族那位女子定然有着极深的感情。
但碍于巫族的规矩,他没法终生陪伴在女子身边,而女子对他也是情深义重,所以才赠以重宝蛊笛。
莫家老祖回到族中,每每睹物思人,既然自己不能陪伴在佳人身侧,便将自己所有心思寄托在蛊笛之上,让自家的传承代替自己与之永世相伴。
突然他想到了巫族一支特殊的存在,巫族施行走婚的不少,但做得最绝的乃是这一脉。
“难道是花巫?花巫不嫁只施行走婚,而且有了子嗣便会将孩子的父亲驱逐,终生不得相见,如此一来便解释的通了。”
传承终于结束,看着老者的最后一点魂魄燃烧殆尽,竟是一个轮回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下。
石逍心里堵得死死的,这是何等悲怆的一幕,他甚至连老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蛊笛并没有掉落,而是依旧在他身前浮沉,他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了自由,竟是下意识抬手接住了蛊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