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只井底之蛙也挺好的,整天看着自己眼前的那点天空,就觉得自己看到了所有的天空,就觉得自己拥有了所有,就会心满意足,就会骄傲自满,就会活的理直气壮,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卑是什么,失落是什么,一无所有是什么。
天不知不觉就黑了,灰白色的,能看到模糊的身影,看到大体的轮廓。
暮兮最喜欢这种状态了,说能看清却看不清,看不清吧又能看清,真的很有意思,这大概就是朦胧美吧,似幻似真,可以让自己有挥想象的空间,却并不全是空想。
“喝酒了?”
好一阵后,他嗯了一声。
“这地方可真是什么都有。”暮兮感慨着,从沙上站起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他看着转身想要离开的她,一只手抓住了栏杆,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为什么要恨我?”她不解的抬头看着他,仿佛刚才那句冰冷刺骨的话只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而出现的幻听。
“知不知道,现在我看着你都想紧紧地裹住你,直到你失去所有能从我怀里挣脱的力气,直到你向我求饶,直到你承认自己错了,直到你向我承诺,你会乖乖的听话,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温暖的妈妈。”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她的胳膊,试着看清楚她藏在黑暗里的那张脸。
“看来那些话,我又白说了。”暮兮很无语的看了看天空,想着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失败,说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