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楚慕语胡思乱想，实在是墨夫人高瞻远瞩，防患于未然的对她在这个家里的言行举止都做过统一的规定。</p>
其中最让人难堪的一条，莫过于要求她自尊自爱，不准做任何惹人遐想的坏事，包括吊带短裙等不规矩的衣着在内。</p>
秉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十字箴言，楚慕语无条件的接受了种种不平等条款，常年用牛仔裤和T恤衬衫武装自己，换取在这个家里装傻充愣，继续生存的权利。</p>
但现在连这仅剩的权利都岌岌可危，墨云端又冷淡的一如既往，她实在想不到留在这的理由，倒不如心如死灰，一了百了。</p>
奈何她想的很明白，可是一见到墨云端清俊迫人的身影，心里的死灰立刻有了复燃的征兆。</p>
眼下，墨云端沉吟片刻，嗓音清冽动听：“你的手……”</p>
楚慕语垂眸看了看，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在关心她的伤势。</p>
为了防止自作多情，她特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很执着的再次提起楚南阳的名字：“南阳他真的很努力，各科教师都对他赞誉有加，如果你挂了他的科，会影响到他未来的前途。”</p>
墨云端神色不改的望着她，周围的气氛却莫名变得压抑。</p>
他低低重复了她的称呼，“南阳？”</p>
“你不记得他？”</p>
楚慕语费解的眨了眨眼睛，想着墨云端大概是贵人多忘事，特意解释道：“就是上次帮我带了论文的同学，校篮球队的活跃人物，医科大四位校草之一……”</p>
随着楚慕语介绍的越发详细，墨云端眸中的温度越凉。</p>
“够了。”他薄唇轻启的打断她，目光最后在她手背上的印章上顿了顿，转而看向墙角处的行李箱，言简意赅的问：“你要离开？”</p>
楚慕语怔然，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按照过往的习惯，她离开前并不会特意和墨云端告别，对方也从来不会过问她的去向。</p>
唯有这次，她和他都很清楚。</p>
一旦离开，或许就是永别了吧……</p>
那么，在永别之前，她还需要再和他说些什么？</p>
又或者，真的有这个必要吗？</p>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一滴的流逝。</p>
墨云端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低眸看她。</p>
约莫三五分钟后，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难得的追问道：“为什么不说话？”</p>
“……不然呢？”</p>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脱口而出，楚慕语眼底的自嘲越来越浓。</p>
昨天的屈辱已经是她能够忍受的极限，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几次，连她都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嫉妒的发疯。</p>
她难以克制的再次开口，一字一句的剖白内心，语气平静地令人心惊。</p>
“墨云端，如果你开口让我留下，我就不会离开，哪怕我根本不喜欢这里。”</p>
“但是你我都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p>
“因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