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还好？”楚慕语哑然一笑，“战家的长辈认准了大小姐，大小姐又以死抗争，墨家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p>
墨云端菲薄的唇抿成一线，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即便如此，也轮不到你为墨家牺牲。”</p>
“别这么说嘛。”</p>
楚慕语还是笑，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弄着浅金色的沙粒，“如果我真的离开，战家会通过施压的方式逼着大小姐嫁过来，她能自杀一次，未必不会自杀第二次。”</p>
对于一个娇纵任性的大小姐来说，总不会次次都能死里逃生。</p>
而且就算墨果儿的自杀是深思熟虑后的手段，这种苦肉计也仅仅能对墨家人起效。</p>
战家眼里却不容沙子，没准儿哪天就会助墨果儿一臂之力，帮忙达成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成就。</p>
她对墨果儿的死活不以为意，唯独不想看到墨云端伤心难过……</p>
“楚慕语，我说过，我不会感谢你。”</p>
男人冷淡的嗓音打算她的沉思，近乎凉薄的继续道：“墨家的事与你无关，近日我会再想别的办法送你离开。”</p>
“就算你不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就不能给我留点幻想的余地？”</p>
也许是一切都暂且尘埃落定，楚慕语反倒有了玩笑的心情，半真半假的轻笑道：“这么多年过去，我总该有点长进，知道什么叫求而不得，也没力气再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p>
墨云端眼底掠过异样的情绪，突然间无话可说。</p>
他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和楚慕语对话是什么时候。</p>
但最近几年，她除了每隔半年都会回到墨家，似乎很久没有再和他谈天说地，见面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打个招呼，出乎意料的少言寡语。</p>
对此，他曾经有很长时间把这些反常归咎于楚慕语欲擒故纵的把戏，有一次还当着她的面说过，没想到她还记得。</p>
有关过去的记忆，他往往刻意不去回忆。</p>
许久等不到墨云端的回答，楚慕语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极力掩饰着心中蔓延开来的苦涩，“这一次，你打算让我离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p>
像是生怕墨云端再说些煞风景的台词，她自言自语般继续道：“留下来是我自己的决定，能帮到墨家自然最好，就算帮不到，我已经尽力。”</p>
听到这里，墨云端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丝的裂痕。</p>
温文尔雅的面具从他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截然相反的冷意：“你和战擎渊，到底是怎么回事？”</p>
“嗯……”</p>
楚慕语犹豫片刻，莞尔失笑道：“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种局面，好在我比较擅长随机应变，大概能活得比前六任未婚妻都长命一些。”</p>
鉴于前六任未婚妻都在极短的时间内下落不明，这个对比实在不能令人放心。</p>
好在，墨云端对她的关心程度有限。</p>
为自己的自知之明点了个赞，楚慕语心痛到一定程度，觉得这通电话应该适可而止，免得暴露出她千疮百孔的内心。</p>
不等墨云端回答，她风淡云轻的低声道：“晚安，墨云端。”</p>
“……”</p>
墨云端呼吸一窒，听到手机那边传来陌生男人戏谑的嗓音：“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对战爷上下其手，怎么有闲心在这里看风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