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拿着书正准备翻第三遍，目光却在书架上立着的小镜子上停住。</p>
澄澈的镜面倒映出身后的景象。</p>
趁着他参观书架之际，楚慕语正忙着做小动作，把一本疑似影集的本子藏来藏去。</p>
菲薄的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战擎渊把手中的书塞回书架。</p>
“楚楚，藏什么呢？”</p>
楚慕语吓了一跳，拿着影集左右为难，扭扭捏捏的说：“战爷，您怎么知道的？”</p>
战擎渊懒得和她废话，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拿来。”</p>
“不要了吧，这里面是我的黑历史，被人看到会很害羞的！”</p>
拽着影集不肯放手，楚慕语的厚脸皮难得一见的红了红，希望战擎渊打消他罪恶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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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越是这样，战擎渊就越是非看不可。</p>
屈起手指在她瓷白的手背上敲了敲，战擎渊丢给她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成功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p>
“战爷，您怎么不讲道理……”</p>
楚慕语捂着脸嘤嘤嘤，实在不想面对留存在照片中的过去，泪奔着扑到床边的单人床上，效仿鸵鸟一样埋在被子里。</p>
战擎渊要笑不笑的挑了挑眉头，坏心眼的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好整以暇的翻开了手上厚厚的旧式影集。</p>
虽然楚慕语表现的非常羞涩，但这本影集大部分是空白的，只有最前面的几页贴着照片。</p>
第一页的第一张，是一份领养协议的照片，其中一方是墨家，另一方的名字被晕开的墨水玷污，依稀看得出是两个字。</p>
烟灰色的瞳孔中，若有似无的笑意消散一空。</p>
翻开下一页，是楚慕语幼儿园时代的入学典礼，小小的女孩抱着一只布偶熊，可爱的脸蛋上带着点惹人怜惜的怯意。</p>
再下一页，小小的女孩长大了一些，穿着小学的校服站在镜头前。</p>
之前的布偶熊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间淡淡的寂寞，小小的嘴巴抿起虚伪的弧度。</p>
修长的指尖划过女孩平静的双眸，战擎渊眼眸沉沉的压着火气，继续向下翻。</p>
果然，这之后是楚慕语的中学典礼，小小的女孩变成了蓓蕾初绽的少女。</p>
戴上了一副古板的眼镜，眼中的神色在镜片的反光下看不分明，灿烂的笑容彰显着逐渐提高的演技。</p>
高中时期，照片中的楚慕语已经和缩在被子里的混蛋女人有六成相似。</p>
头上多了顶蘑菇似的假发，镜片厚的真材实料，唇角的笑意慵懒乏味，似乎不太喜欢面对镜头。</p>
大学时期，楚慕语穿着衬衫和牛仔裤站在医科大的校门前，眼神不是在看镜头，而是在看镜头后面的人。</p>
于是，纵观楚慕语二十几年的人生中，留下来的几张照片里，只有这一张笑得真心实意。</p>
单独把这张照片取了出来，战擎渊眯了眯眼睛，目光阴晦难辨。</p>
楚慕语活的像个小可怜，他心中不悦。</p>
可是看她笑得含情脉脉，他也没觉得心情好转，反倒更差了一些。</p>
“大学的照片，是谁给你拍的？”</p>
“大概是墨夫人？”</p>
楚慕语还是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看起来很傻吧，听说这是收养子女必须的例行公事，证明墨家没有虐待我，好好地让我上了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