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道：“既不认得，怎知我是万马堂的客人？”</p>
白衣人笑道：“若非阁下这样的英雄，襟上又怎会有世间第一美人的珠花呢？”</p>
叶开道：“你认得这朵珠花？”</p>
白衣人道：“这朵珠花本是在下送的。”</p>
他不让叶开说话，忽又叹息一声道：“只可惜在下虽然自命多情，却还是未曾博得美人的一笑。”</p>
叶开却笑了，拍着他的肩，笑道：“我以前也被人恭维过，但被人恭维得如此地开心，这倒还真是平生第一次。”</p>
车厢中舒服而干净，至少可以坐八个人。</p>
现在来的却只有叶开一个人。</p>
他见着花满天时，已觉得万马堂中卧虎藏龙，见到这白衣人，更觉得万马堂不但知人，而且善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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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公侯将相之家的迎宾使者，也未必能有他这样的如珠妙语，善体人意。</p>
无论谁能令这种人为他奔走效忠，他都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p>
叶开忽然想快点去看看那位三老板究竟是个奉么样的角色，所以忍不住问道：“还有别的客人呢？”</p>
白衣人道：“据说有一位客人，是由阁下代请的。”</p>
叶开道：“你用不着担心，这人一定会去的，而且一定是用自己的方法来请，我问的是另外几位。”</p>
白衣人沉吟着，道：“现在他们本已该来了。”</p>
叶开道：“但现在他们还没有来。”</p>
白衣人忽又一笑，道：“所以我们也不必再等，该去的人，总是会去的。”</p>
夜色渐临。</p>
荒原上显得更苍凉，更辽阔。</p>
万马堂的旗帜已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p>
白衣人坐在叶开对面，微笑着。</p>
他的笑容仿佛永远不会疲倦。</p>
马蹄声如奔雷，冲破了无边寂静。</p>
叶开忽然叹了口气，道：“今夜若只有我一个人去，只怕就回不来了。”</p>
白衣人仿佛听得很刺耳，却还是勉强笑道：“此话怎讲？”</p>
叶开道：“听说万马堂有窖藏的美酒三千石，若只有我一个人去喝，岂非要被醉死？”</p>
白衣人笑了笑，道：“这点阁下只管放心，万马堂里也不乏酒中的豪客，就连在下也能陪阁下喝几杯的。”</p>
叶开道：“万马堂中若是高手如云，我更非死不可了。”</p>
白衣人的笑容仿佛又有些僵硬，道：“酒鬼是有的，哪有什么高手？”</p>
叶开淡淡道：“我说的本是酒中的高手，那么多人若是轮流来敬我的酒，我不醉死才是怪事呢！”</p>
白衣人展颜道：“三老板此番相请，为的只不过是想一睹阁下风采，纵然令人劝酒，也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哪有灌醉阁下之理。”</p>
叶开道：“但我还是有点怕。”</p>
白衣人道：“怕什么？”</p>
叶开笑了笑，道：“怕的是你们不来灌我。”</p>
白衣人也笑了。</p>
就在这时，荒原中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歌声。</p>
歌声婉转，如泣如诉，又像是某种神秘的经文咒语！但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p>
“天皇皇，地皇皇。眼流血，月无光。</p>
一入万马堂，刀断刃，人断肠！</p>
天皇皇，地皇皇。泪如血，人断肠。</p>
一入万马堂，休想回故乡。”</p>
歌声婉转悲凄，缥缈回荡，又像是某种神秘的经咒，又像是孤魂的夜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