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剑客们冲着蜀山弟子们大声呼喝,领着他们同样往前疾奔,但论速度就远不如那匹通体雪白的神驹了,很快被甩在了后头。
众少年面容扭曲,拼命抽打胯下骏马,只恨不能和傅惊涛易身而处,谁还有心情去嘲讽人家?
马贼们岂容嘴边的猎物逃开,不约而同的的调转方向,如奔涌的洪流开始拐弯,踏起无数的草屑泥土,越追越近。
那匹白色的神驹如同一道闪电,拉开了跟黑色洪流的距离。但是包括玄衣剑客们在内的十余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眼睁睁地瞧着大队马贼自侧后方斜撞过来,仓啷啷纷纷拔出长剑,齐声怒吼,打算要拼死杀开一条血路。
忽听一声近似狼嚎的怪啸声惊起,跟着百余张骑弓在奔驰中拉满弦扬起,数不清的箭头闪烁冷光。
嗖嗖嗖!
弓弦骤然一松弹回,密密麻麻的羽箭划着完美的弧线,横越天空,如倾盆大雨当头罩下!
“小心!”
即使强如玄衣剑客,面对箭雨的洗礼也不敢托大,各自手上炸开丈许方圆的剑光,护住自己和身周的少年。
叮叮叮叮!
剑光遮蔽住众人的身形,密不透风,将羽箭或绞断或劈开或格飞,显示出极其高明的剑术功底。但箭雨太过密集,耳听噗噗数声闷响,仍有五匹骏马被铁箭射中臀腿部位,本能地痛嘶弹跳,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去。马上的少年们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拔身落地,以免脱离玄衣剑客们的庇护。
嗖嗖嗖!勾魂之声再响,第二波箭雨如期而至。
“上马!”玄衣剑客们一边喝令众少年跃上马背同行,一边继续挥剑格挡。至于那几匹发狂的骏马刚奔出数丈远,便被箭雨无情覆盖,浑身插满箭杆栽倒在地,血流如注。
就这么稍一耽搁,马贼的前锋大队已经衔尾追到,他们口中发出稀奇古怪的、满是残虐意味的吼叫声,收起骑弓,摘下马鞍旁悬挂的流星锤、手斧、短矛、飞石等,猛地朝蜀山弟子们后背掷去!这是比箭雨更为凶猛凌厉的攻击,
蜀山一行被迫停步转身,挥舞长剑格挡。
一场残酷的肉搏战,就此爆发……
傅惊涛耳听背后的马蹄轰响声、箭雨破空声、呼喝喊杀声,连回头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只是闷头催马前奔。
黑旋风行踪飘忽,这回毫无征兆地在此地出现,必有其他因素,不太可能浪费时间精力在别处。眼下有杨家寨的骑兵和蜀山剑门一行分别牵扯马贼的注意力,谁还会在意自己这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再往前百余丈,道路转向朝山林中延伸,两侧地形迅速收窄,地势升高,不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行动。
傅惊涛精神大振,只要离开了荒原的环境,进入到复杂的山区里面,将有很大概率摆脱马贼的追击!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下意识地侧身一瞥,只见那少女催动神驹快速接近,眼中喷出熊熊怒火,手中已举起了宝剑,看来把他当成了苦大仇深的敌人。
傅惊涛暗道一声不好,怎么把这骄傲的大小姐给忘了?以她当下失去理智的状态,绝对会把自己一剑斩成两段!他不禁皱起眉头,若是跟这大小姐纠缠不清,可不利于摆脱马贼呀。
那少女明知道同伴们正被马贼围住厮杀,却无能为力,唯有独自亡命逃生,心中的无奈、自责、愤怒和愧疚,让她几近崩溃。眼瞧着那可恶可恨的小子将要逃进山里,忽然一股怒气爆发出来,尖叫道:“该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傅惊涛回首叫道:“小姑娘你疯了吗?我并没有谋害你们的企图,相反还劝阻你们远离险境,是你们一意孤行自投罗网!你扪心自问,该不该把一切归咎于我?”
那少女怒道:“你既然知晓马贼大队来袭,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偏要独自逃命?”
傅惊涛冷冷道:“就算我当时说了,你们会相信吗?”
那少女一阵语塞,手中宝剑不觉垂落下去,但心里的憋屈愤怒怎么也抚平不了,蓦地尖叫道:“我不管,总之是你不对!我要你付出代价!”长剑舞动,隔着数丈远便劈了过去,剑气挥洒四射,斩得道路两侧泥土飞溅,草木折断。
傅惊涛赶忙藏头缩颈躲避剑气,怒道:“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呀?”
那少女叫道:“我就是不讲理了,你能怎么样?”
这回轮到傅惊涛哑口无言。啥也别说了,遇上不讲理的女人,唯有夺路狂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