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使刀的少年们目瞪口呆,衷心叹服。
青龙刀乃长兵器,一旦被对手闯进内圈贴身搏杀,几乎没可能翻盘。眼见钢刀妙到毫巅地削来,卢俊星无计可施,不得不缩手弃刀。黄云鹏右手刀一收,左掌啪的拍上刀杆,青龙刀滴溜溜地朝卢俊星飞去,又被他一把重新握住。
刀光散尽,黄云鹏反手锵的回刀入鞘,抱拳道:“卢师兄,承让了!”
卢俊星面孔涨红,咬牙道:“今日败走武城,我不服!等我练好刀术,来日再约你一战!”
黄云鹏洒然一笑:“我随时恭候师兄大驾!”
卢俊星道:“好,你且等着瞧!”说罢提刀跃落擂台不提。
黄云鹏望向人群中的傅惊涛,眼神交汇,微微点头示意,对这位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其实真正看穿卢俊星弱点的人是傅惊涛,而不是他!对于可能遇上的挑战者,他们昨夜曾详细讨论分析过,不打无准备之仗。假如挑战者另有他人,不在预想的名单中,那或要经历一番苦战才行。
仅仅三招,初战完结。
众长老及少年们鼓掌喝彩,经久不息。
第二位出场的乃乙组魁首楼春雷。他身材粗壮,肌肉强健,顶着一头钢针般的短发,身披单衣,足蹬草鞋,浑身散发着山野草莽的气息,与周遭的众少年格格不入。他并非血统纯正的汉人,而是胡人、吐蕃人、高山野人的混血后裔,野性未泯,手中提着一根八尺熟铜棍,咧嘴笑道:“有哪个皮痒了欠揍吗?”
话音未落,登时引发众怒。“我来!”“休要狂妄,我战你!”随着一声声怒喝,竟有四位少年同时拔身跃上擂台。四人相视一眼,均无谦让他人的意思,个个摩拳擦掌,都要争一争这挑战的资格。
程通及时发话道:“骆峰留下,其他人暂退!”
骆峰大喜称谢,其余三位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去。骆峰一抖手中银枪,喝道:“楼蛮子,记住了,我乃秦州骆峰!”
楼春雷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轻轻一弹,将耳垢弹到骆峰跟前,憨笑道:“我记性不好,干脆叫你‘骆驼’吧。”
骆峰勃然大怒,忘记了师父千叮咛万交代的事项,枪杆一拧,银芒闪耀,银枪如毒蛇出洞,嗤的当胸便刺。他家境极好,天赋又高,初选之前信心满满要力争前三甲,哪知先败于叶华宇,后来在考核测试中又不如同组的楼春雷表现优异,竟连前十名都挤不进去,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他憋着一股劲要在演武时击败楼春雷,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魁首荣耀。
米一诺对这徒弟甚是看重,昨夜特地花费半夜心血,跟骆峰剖析楼春雷的棍法特点,让他务必要发挥自己枪法变幻莫测的长处,适当拉开距离,不要跟对手比拼蛮力。孰料骆峰被人激怒,热血上涌,将拟订好的策略丢到九霄云外。
楼春雷其貌不扬,却是天生神力,单论力量仅仅比罗正阳稍逊一线而已,远超同辈少年。眼看银枪来势迅猛,眼睛一亮,举棍便扫。
当!
棍稍从侧面扫中枪刃,劲气透入,登时把枪势尽数破坏。
骆峰但觉双手虎口剧痛,枪杆抖颤,震得手指、手腕麻木,险些被对手一棍磕飞兵器。他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怪物?!陡然忆起米一诺的叮嘱,忙不迭地撤步后闪,拖枪便走。
楼春雷呵呵一笑:“哪里走?吃我一棍!”犹如猛虎赶羊,抡圆铜棍往骆峰后背砸去。
骆峰使用拖枪术,本就是要引诱对手追击,耳听脑后风声迅猛,立时沉足拧腰,银枪跳起,刷刷枪头乱抖,毫不留情地刺向对手露出的空门。
枪起,棍落。
两条长兵器转眼间在空中碰撞、纠缠,如恶龙绞斗,又如飓风乱卷,金铁交鸣声一浪高于一浪。剧斗之中,猛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如山棍影当头砸落,势不可挡!
当!
铜棍以千钧之势砸下,银枪一架,枪杆弯曲成圆弧状。下一刻,枪杆嗡的一声绷直,哧溜脱手飞上半空。骆峰噔噔噔退后数步,脸色苍白,双手虎口撕裂,鲜血淋漓。
楼春雷傲然一笑,铜棍咚的一顿台面,一字字道:“骆师兄,请你记住,我姓楼名春雷,不是什么‘楼蛮子’!”
一力降十会,春雷非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