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大战早已平息,城内弥漫着肃杀凝重的气氛,兵甲铿锵声和零星的打斗声不时传入耳畔,还有战马得得的蹄音忽急忽缓。
平常喧闹的早市冷寂无人,家家户户都锁着门等待官府通知。
拓跋剑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处,浑身一震,仿佛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刺进双眼,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只见柴禾堆下,不知何时倒卧着一位长发如云、身披铠甲的少女。她侧身卧地,一张雪白的俏脸美丽无瑕,微微蹙起的眉心带着几分惹人怜惜的无助痛楚。仔细看去,她背后的铠甲凹陷,应是被铁锤或斧头之类的重兵器击中,伤及了腑,以致于在逃亡时忽然晕厥。
拓跋剑一颗心砰砰直跳,热血涌上头颅,莫名地觉得口干舌燥。他入凌波阁练剑以来,几乎日日争斗搏杀,早已铸就一副铁石心肠,剑出无情,杀人夺命,再美丽的女子都不能打动他分毫。
但是这一刻,他内心深处忽然被柔弱无助的少女触动了。
拓跋剑轻身跃落在地,先探了探那少女的鼻息,又把了把她的脉门,轻声唤道:“姑娘,姑娘!你醒一醒!”
那少女双眼紧闭,对外界毫无反应。
拓跋剑心底微沉,若不及时救治,她很可能就此一睡不醒。当下掏出怀中一颗珍藏的药丸,撬开她的牙关塞了进去。
这时,忽听巷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砰砰的拍门声、喝问声,以及鸡飞狗跳的嘈杂声。
拓跋剑心知是守军开始全城逐户严查了,双手抄起那少女,将她挪到小院一角放好,然后在她周围迅速搭建起一个巨型柴禾堆,彻底遮盖住她的身影。堪堪忙完这一切,咣当一声,院门被人踹开,一名持着长枪的禁军甲士大步闯入。
拓跋剑木然而立,淡淡道:“军爷有何贵干?”
那禁军甲士扫了两眼堆满木柴的小院和破败的茅草屋,喝道:“小子,你是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吗?”
拓跋剑道:“是的!我父母早亡,自幼靠砍柴为生。”
那禁军甲士走进茅草屋,拿着长枪东戳一下、西插一下,问道:“你今早有没有看到贼人的踪影?”
拓跋剑摇头道:“没有。”
那禁军甲士道:“记着,窝藏贼人者,斩立决!若发现贼人及时上告的话,一经查实便可获赏银百两!”
拓跋剑道:“军爷,昨晚闯进城里的贼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何开出这么高的赏银?”
那禁军甲士不耐烦道:“不该问的就别问,小心惹火烧身!”
拓跋剑垂低头颅唯唯称是,心中疑窦丛生,莫非那少女背负着什么秘密?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