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音得得,车轮辘辘,空旷的街道冷冷清清。
夜色已深,路边的树木轮廓模糊,如妖魔鬼怪般扭动哗响。一股凉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渗透着凉意。
乔晖眉头微皱,忽道:“不对!”
吴栋有气无力道:“怎么,有怪物出没吗?”
乔晖道:“吴兄,你还记不记得高小姐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你不想死的话别回吴家!这像是某种提醒或是警告。”
吴栋凛然挺直脊梁,下意识地抓起身边的钢刀,狐疑道:“难道蜀山剑门赢得起输不起,打算趁着深夜时分上门寻仇?”
乔晖摇摇头道:“我猜她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街道两侧的屋脊上冷芒骤闪,暗器嗖嗖嗖破空尖啸,数不清的梭镖、飞刀、毒针一股脑射落街心。
杀机从天而降,偷袭毫无征兆。
吴栋激灵灵打个寒颤,立时侧身滚落马车,顺势拔刀出鞘,但见刀光如白练飞起,叮叮当当磕飞诸多暗器。
噗噗!那拉车的健马瞬间被射成马蜂窝,悲嘶一声轰然仆倒。
下一刻,七八条白衣汉子自阴暗处扑出,均面罩黑布,手持利剑,闷不做声地朝吴栋合围杀去。
“蜀山弟子?!”
吴栋惊怒交织,一股灼热狂暴的杀机充斥胸膛,单掌按地跃起,刷的挥刀便斩。他痛恨这种背后捅刀的卑劣行径,根本没考虑过逃命,而是以鱼死网破的姿态展开反击。
来袭的白衣剑客人数占优,但刀光惊起时,他们才意识到对手并未崩溃逃窜,偏偏选择了誓死一战!他们齐声怒喝,长剑抖腕便刺,一片延绵凌冽的剑光映亮了夜空。
当!咔嚓!
刀如惊鸿,人若猛虎。
生死对决之时,岂容你反应稍慢半分?吴栋刀光落处,一名白衣剑客长剑连着手臂被应声斩断,刀气延伸划过,又割裂他胸口的肌肤,鲜血喷涌如浆。那白衣剑客痛得立时晕厥过去,噗通一头栽倒,估计是活不成了。
吴栋一刀杀敌不喜反惊,失声道:“你们不是蜀人?!”
够资格代表蜀山剑门行走江湖的岂有弱者?要杀他顶多出动两三人足够了,哪里需要大动干戈?这些剑客虽然乔装打扮为蜀山门下,但是施展的剑法五花八门,水平参差不齐,更像是临时拼凑的团伙,绝非真正的蜀山弟子。
为首的剑客目射凶光,闷喝道:“敢坏我蜀山好事者,皆杀!”长剑挥舞不停,挟着劲风狠狠劈落。其他剑客红了眼大声呼喝,几乎是同时朝吴栋砍去,封死了他闪避的线路。
数柄长剑齐施杀招,劲风怒卷,似要将吴栋绞碎成肉酱。
当当当!刀光绕体飞旋,挡住疾风骤雨的攻势,火星四溅。
吴栋刀法境界虽然得以跃升,奈何内功修为没啥增进,这下连续格挡敌人的重击,被震得虎口开裂,手臂发麻。敌人的攻击来自四面八方,除非他有三头六臂,不然如何抵挡?
杀气冰冷,更冷的是人心啊!
吴栋心下雪亮,偷袭者就是洛阳当地的豪侠!这些人乔装改扮遮去真容,目的是在杀人之后栽赃到孟白衣他们头上,让蜀山剑门背起黑锅。如此阴毒的算计,尽显人性的丑恶。
虽说吴栋出尽风头,但在他之前,还有九人败在蜀山剑下,被他的光彩衬托得格外无能,从此沦为笑柄。在他们心里,吴栋比蜀人更可恨。如果吴栋仍活着,他们这一生的污点永远洗刷不掉。所谓的江湖道义,需要时大肆宣扬,不需要时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