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跟钟福说：“公司是新筹建的，刘总和李部长刚从外地调来。办公室和宿舍还要过两天才能腾出来。这两天，暂时白天先在这里上班，晚上他们住这里。很快就会都调整好的。”钟福点点头。
虽然条件很差，不过，钟福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状况，他已经很满意了。
从这一天开始，钟福告别了象牙塔，落入到红尘凡世间，过上了上班一族的生活。
时不时有局里其他科室的人有事没事跑过来聊会儿，看看新分来的大学生是谁。才上了两天班，钟福就感觉到无聊了。他坐的桌子窗口向南。
穿过窗口可以看到，对面是正在施工的工地。工地围挡外还留了一条进来的路。远处是经贸局招待所，旁边一个裙楼。二楼据说是一个大的活动室，有时候周末会举办舞会，都是职工和家属过来跳舞。一楼是能容纳几十人的小型会议室，门口有个锅炉，供干部职工上班打开水。每天一上班，就能看到不同科室的人过去打开水。
局领导和科长们基本上不自己打开水。来打开水的年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也有个别五十多岁的打开水，不过看上去都是那种很老实巴交，只知道干活不会抬头的。跟钟福同龄的女孩子也有两三个。外贸科的肖芳芳，一米六身高在南方算是中等，头发爱扎成马尾巴，身子有点单薄。财务科的石梅，个子明显没有肖芳芳高，却发育的比较丰满，一头乌黑的头发呈清水挂面形状，说话时喜欢甩来甩去。政治科的吴瑞丽他早就认识了，每天8点半准时出现，拎着一个热水瓶慢慢悠悠打开水。别人是8点一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水。她一般上班都晚一点到，也就避开这个打开水高峰时间。
钟福发现，这个单位不管老少，穿衣服都很朴素。自己已经是很不讲究的了，他们更甚。仿佛有个潜规则，谁穿的越朴素越被认可。就连女孩子们衣服也跟不上外面新潮，最多一两周就出现重复。吴瑞丽算是这里面的奇葩了，30岁左右，衣着天天换花样，都能跟上时装杂志的款式了。她见识比较广，经常聊起一些新流行的玩意儿，中青年男同志都喜欢跟她聊天。
周五上午，后勤有人跑到门口通知，下午义务劳动，要求人人参加。李永飞告诉钟福，那女同志是管后勤的毛丽萍，是纪检组长孙亦涵的爱人，身份是工人。她接近五十岁，看上去做事情很麻利，嗓门特别大，吼一声整个院子都能听到，所以都不用上楼逐个办公室通知。
下午，钟福专门穿了旧衣服过来，方便劳动。劳动地点在经贸局门口的街对面，巷子口，有一大堆长年累积的污泥。工具是后勤早就准备好的，扫把、铁铲等。女同志都拿上扫把，随便找个阴凉的地方，一边聊天，一边划拉划拉行人丢弃的纸张、塑料袋等垃圾。局领导都很忙，在办公室守电话。男同志基本上都要铲污泥，甩到一米五高的垃圾车厢里，考验每个人的腰力和臂力。
钟福在学校的时候除了有时候去游泳和打球，活动不多，营养也跟不上，一米七三的个头才120斤左右。才干了10分钟就觉得有点累了。不干又怕别人说三道四，只能硬撑着继续干。
突然，他感觉腰部一阵针刺一样的剧痛。不好，旧伤复发了!大四时，学校体育馆前面建了个网球场。钟福比较喜欢稀奇玩意儿，特地去新街口体育用品商店，用省吃俭用省下的钱买回一对木质网球拍和两个网球。他时常跟冯东、薛明、樊少雄他们几个去打球。因为不懂得用力，扭伤过一次腰。这次应该还是因为腰部用力不当，引发旧伤。
钟福连走路都觉得困难，痛的要跪下。他只好左手用铁铲撑地，右手扶着腰，额头上汗水像黄豆大。在旁边打扫地面垃圾的，是市场科的邱天亮。他看到钟福有点异样，便走过来，奇怪的问：“怎么了？”
钟福咬着牙回应“闪了腰了，不行了。”
邱天亮问他：“赶快去医院吧，市第二医院过两条街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