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已经哭倒在地上,他默默的看着崇祯,
眼神忽然变得很坚毅,但眼神里的生机也降到最低。
“朕十七年前初登基,何等意义风发,
朕兢兢业业,欲励精图治,中兴大明,
奈何天亡大明。”
“朕为受迫害东林党人恢复名誉,修复东林书院,
奈何误国者竟是东林党人,
致使我大明税收单一,加重百姓负担,
如未动海外贸易税、矿税、盐税、茶叶税……
哎,知之晚矣。”
“不提也罢,满朝文武误国,
致使边关战败每每传来,朕提心吊胆,
无一日可安眠……”
“朕太累,朕想好好休息,
长眠不起……”
十七年的操劳,十七年的怨愤,
十七年的心力交瘁,
在这一刻崇祯再也不压抑自己,
将对满朝文武的怨气都抒发出来。
王承恩没有上前阻止崇祯的举动,
他知道自我了断才是对崇祯最好的结局。
崇祯手里攥着绳索的一头,另一头已经甩出去,
挂在了歪脖子树上。
项升静静的站着,没有一丝阻止的意思,
他知道历史的车轮是一个人无法阻挡的,
他来到这里该做的一定会做的。
海市蜃楼里的清人破城后的杀戮依旧在继续,
但崇祯已经不再观看。
每看一分,他的心就会滴一滴血。
可华夏历史研究所的会议室里,
戚老究情绪激动,高亢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教室里。
“大明的败亡,不能片面的盖棺定论,
并不全由崇祯担负这千古罪名,
是非功过历来都是后人评说。
历史上没有哪个皇帝只有功,没有过。”
“崇祯有功,也有过,
抛开崇祯不言,单说明末的自然现象,
就令人费解。”
“据《汉南续郡志》记,崇祯元年,全陕天赤如血。
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
八年九月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
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
十一年夏飞蝗蔽天……
十三年大旱……
十四年旱。
可谓自崇祯继位以来,陕西年年有大旱,百姓多流离失所。”
“大旱之下,还有瘟疫流行。”
“崇祯十三年,顺德府、河间府和大名府均有大疫,瘟疫传染,人死八九。”
“崇祯十四年,疫疾从河北地区传染至燕京,
此瘟疫状况不可胜数。”
“崇祯皇帝自有其功过,
奈何崇祯朝天灾多的离谱,
堪称小冰河时期。”
“假如没这么多天灾,凭借其勤奋和励精图治的劲,
大明为何不会复苏!”
影像画面之中,
崇祯皇帝已经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脖子将要放入那系好的绳结。
会议室里的每个历史研究员都知道的崇祯结局,
可是他们还是忍不住喊出声。
“不要啊,明思宗,何苦自寻死路?
逃出北京城,在别处继续抗争,未必会输!”
“哎,秦末有项羽不肯过江东,
明末有崇祯不肯南逃。”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既然没能守住家业,只能死社稷,
这对崇祯来说,或许能减少内心的煎熬吧,
也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