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打量着眼前一行人。
“得了！婆婆妈妈的，再哭老子剁了你。”
“刚刚恶爷问你的话，可曾听清？”
“这位爷！刚才您们说的什么？”秀才抹了抹泪。
“你可识得字？”那秀才听罢一愣，张嘴想说不识字，但看到这一行人眼中凶戾模样，再一看他们行头，落在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秀才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我，我还算认识一些。四书五经只能背个九层，山河常纲只解了五分……”
“恶头，我看这人不错，应该是识得大字的，教景儿是够了，日后若是有更好的书郎，我们再掳来一个就是。”
“对！堪堪够用就行。”
“毕竟景儿还小，打打基础就行了。”
“那怎么行，景儿以后可是要当进士的，要是遇人不淑，基础打得不牢，岂不是断了以后的路？”
恶头眉头皱了皱，这才开口，“你这举人还是凭实力得来的？”
酸秀才听得一愣，眼中露出一丝苦涩但也有一丝傲然，缓缓开口道：“这位绿林，举人确实是鄙人凭实力取来，若有思虑，可在府堂请出堂神，一问便知。”
恶头看着他眼中的那一丝傲然，定了心，恭恭敬敬作了一辑。
“家有儿郎，不识大字，想请个先生回去教一教儿郎，免得儿郎日后踏入贼寇一流。还望先生成全。”话尽时恶头又作了一辑，但这一弯腰就没起身。
“还请先生成全。”其余众人也是一辑，仿佛秀才不答应他们就不起身一般。
秀才看着眼前景象，似乎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刚刚一群恶煞一下子变了样，虽说面容依旧可憎，但这待人模样，也让他心里面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最起码现在性命无碍。
“你，你们……唉！你们快起来吧！”
“你们这样摆，会折了我的阳寿的。”
“举人大人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这一群人就不起身。”
“唉！你们这是何必呢！”
“此地我真是不能久留，我，我也由我的苦衷……”
“举人大人，何不听我等一言。”
“大人举目无亲，已然了无牵挂，又加官中无人，就算去任了一职半职，可县府此人小肚鸡肠，此番已经削了大人官职，若不是怕人议论，怕是大人这半职也留不住，但大人回去任职，能保证日后无碍吗？”
“你，你们为何知道……”秀才眼中一谎，身体竟然忍不住打了打摆子，脸上的汗也是刷刷直冒，脸色一下子白了。
“我，我官虽然不大，但他们敢杀朝廷命官吗？”
“这是死罪，这是死罪。”
“举人大人，您……您还不知道朝廷……什么样吗？”
这一句话犹如一把刀子，直插秀才心脏，秀才惨惨一笑，猛然灌了一大口酒。
“朝廷，朝廷……半世功名浮沉中，一朝罪人论人休……”
几口醉酒灌肚，秀才又有些浑浑噩噩了，恶头一行人眉头微皱。
“也罢！也罢！官是做不成了，说是潇洒一丢，但这心就是放不下。毕竟自己苦了……半辈子。”
秀才苦苦一笑，抬头看了一眼众人，眼中没有丝毫惊慌，很是平静，仿佛一瞬间换了一个人一般，这一下子让恶头他们有些捉摸不透了，倒是一旁的小毛驴眼中闪过一声莫名色彩，儿啊儿地叫唤了两声。
秀才开口，声音有些落寞，“你们可想透了？与我结了缘，日后说不定这缘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