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红云的打算，原来灵州所产灵石不过是五分之一归于大楚国有，现在能提到半数以上，也算是对得起王室了。</p>
余下半数分润，两宗一门虽然没以前多了，但是至少宗门得保，如果不愿意，那就休怪红云手狠，来个连根拔起了。</p>
两宗一门的势力在灵州虽然大，但是在红云眼中还算不了什么，他一个人虽然对付不了，但是武帝收揽的这些旁门散修也早就同气连枝，红云也不是叫不来帮手，只不过多一个帮手，便要多一个人分润。</p>
不过这等事，其中王启年反而是关键了。</p>
因为不论是叫来帮手或是原来的两宗一门，对于灵石矿都有需要，留下一半分润，不过是坐下来在桌子上谈的事。</p>
唯有这王启年并不是修行中人，又是个死脑筋。</p>
要如何让他参予进这番打算，是红云一直头疼的事。</p>
在没有把握之前，他是不敢合盘托出的，实在不行，甚至只能放弃这想法，乖乖的只拿武帝给出的分润份额。</p>
因为他知道武帝是故意启用王启年这样的人，与各方势力都没有关系，正是最好的试金石。</p>
只要王启年出了什么差池，红云也是难逃一死。</p>
所以对此人，红云是绝不能用强，只能用软。</p>
跟随王启年来灵州后，红云那个着急啊，特别是知道两宗一门竟然比他想象中还瞒下了更多的灵石矿脉。</p>
换成是旁人，就算不是修行中人，灵石矿的产出向其他宗门同样可以换来大笔世俗之物。</p>
但是王启年不贪财，不好色，又一副书生气，红云亦不知如何下手才好。</p>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人等来眼前这机会。</p>
只要帮王启年把夫人送回云京，自然也就落个人情，到最后处置两宗一门时，再行开口，那拗相公多少也要听听。</p>
送走夫人之后，王启年又回府衙处理了一番公事。</p>
却仍是不见王瑞回来，他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p>
他送走孔幽本就是怕如果强硬对付两宗一门，狗急跳墙起来会对家人不利。</p>
为免缚手缚脚，所以他才执意要送走孔幽。</p>
在府衙中也是心神不定，王启年便索性回家。</p>
不料一打开书房，却见房中多了一个他不太愿意见到的人。</p>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昂然坐在王启年平时最喜欢的座位上。</p>
见王启年进来，这男子信手放下手中的书卷，含笑望来。</p>
王启年却像是见鬼了似的将门关上，然后负起双手，冷哼一声道：“你怎么进来了？”</p>
“我来看看姐姐的。”</p>
这男子自然就是孔璋，他一路赶来，打听到王启年在灵州的家宅后，便进了这里相候。</p>
“我已将她送回云京。”尽管王启年不喜眼前这舅子，但是他与孔幽毕竟是姐弟，也只好坦然相告。</p>
“哦？”孔璋听得孔幽无事，心倒是放了下来。</p>
他修行至今，尤其是生出魔质后，已经不类于人，心态也发生极大变化。</p>
那就是对于血脉再不如何看重，即使看重也不过是出于一种功利之心，就好比魔质可以融合某种血脉为己所用，提升自己的修为，那固然是极为重要，但是孔璋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就是那种血脉的种族。</p>
唯独对其姐的旧日情份还不能完全割舍，他也自知这是修行中的一大障碍，但是如果要他像一些邪宗一样斩俗缘，他却也还办不到。</p>
他能做到的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一世归一世。</p>
与孔幽的情份，只归于孔幽，好在孔幽只是普通人，最多也不过百年寿元。</p>
待孔幽去后，其后人便与他淡薄，就算是王启年和其子王瑞也不例外。</p>
对于常人，孔璋已经渐渐生出如视蝼蚁之心。</p>
不过他这种心态又与一般上位者不同，一般上位者视人如家养之生畜。</p>
生畜与蝼蚁的区别在于，生畜在主人眼中同样是随时可以牺牲的，但是却是财产的一部份，尚有价值可言。</p>
而蝼蚁者，生也好，死也罢，都不重要。</p>
“为什么突然要送她回云京？”孔璋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