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鸿禧强制脱离梦境之时,相蓝蓝再也无力支撑与那神秘凶手的术法博弈,在自己施展的术里输给了对方。显然对手的实力非常可怕,甚至强大到可以在梦境里把她与齐霖死死的困在原地,直至暴雨落下,浇灭了齐府内燃起的熊熊烈焰为止,他们才重新获得了自由。
随着小巷内那凶猛猎犬的离去,原本躲起来的流浪犬重新聚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般,它们围绕在齐霖母亲宁静的尸体旁,像朝圣一般静谧,它们就这样望着宁静,望着她那残破的尸体,既不靠近也不离去,直到幼年的齐霖拉来不明所以的路人后,它们才在众人的驱散下四散而逃。
幼小的齐霖看着血肉模糊的母亲,口中绝望的呼唤着,悲鸣着,终于在暴雨之中昏厥了过去,好心的路人尝试着去敲开齐府的大门,然而并未有人应门,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背着齐霖去了医馆,直到官府的人前来调查之时,齐府大门才缓缓打开。
今日的齐府多灾多难,本以为天降甘露扑灭大火已是万幸,却不曾想不幸接踵而至,齐霖母子遇害,齐母更是死在了齐府的大门口,无论是谁都很难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和齐府中人没有关系,即便齐承运解释府中说走水也难服众口,更何况齐家的大门方才如铁板一块难以敲开,更加让众人笃定是府内的人刻意陷害齐霖母亲的,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得通谁家走水尚需紧闭大门大的。众口铄金,齐家的两兄弟就这样被愤懑的群众推搡着押上了官府。
即便是在众人的围堵之下,在一旁默默观看的齐霖和相蓝蓝也注意到齐承泽方才趁着辨认尸身的功夫拿走了宁静手中紧攥着的那个香囊。显然这东西就是引来恶犬的关键之物,齐母宁静当时注意到了这一点,如今的齐霖也亲眼印证了这一点,那恶犬确实是在母亲拿走自己身上的香囊后不再追击自己的。只是他想不通的是,大伯为什么会知道这东西的利害所在,而他又是处于什么目的取走了这香囊?
齐霖本想去看看在公堂之上他的大伯和三叔说了些什么,但可惜的是蓝蓝的术法是有一定的范围的,囊括齐府还行,超过这片区域便什么也看不清了。毕竟术法是以齐霖为中心施展的,而齐霖想要调查的是齐府的事,若要去了解官府内发生的事情便需要退出这个梦境重新寻找通灵之物进行卜卦,那样一来虽能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齐霖很快就发现没这个必要了。
大伯齐承泽和三叔齐承运去官府不久便回来了,也正是回来后,三叔才知道他的孙儿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家人翻遍了那坍塌的房舍也没有找到他孙儿的尸骸。连同着那孩子一起消失的是那神神叨叨的巫婆,所有人都明白,她们是一起归尘了。
就在他落寞的站在满是灰烬的房屋前发呆的时候,他的父亲、齐府的主人找到了他。
齐仲傅显然是怒不可遏,他愤怒的扇了齐承运一巴掌,厉声质问道:
“是你!是你!都是你!你二哥就剩下这点骨血了,你还不肯放过他!我说你处心积虑的要封闭府门,原来就是想要杀害他们啊!”
老爷子虽没被请去官府,但从随便出去打听打听也知道府外发生了什么,结合今日三子怪异的行为,答案便呼之欲出了。不是他还是谁,这一切总不能真是个巧合吧?
三叔显然是被那一巴掌打蒙了,然而怕片刻后他才晃过神来,大声反诘:
“我?呵!爹啊,你可真敢说,你知道那宁静为何被咬死吗?都是因为你给齐霖的那个香囊,那个香囊会让狼狗发狂,正是因为它才会有今天这桩惨事的!如今你还来责问我,我还想问问你为何非要自己的孙子去死呢?”
“香囊……”
齐仲傅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木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一时无法相信竟然是自己害死了齐业的妻子,他眼中的光芒一瞬之间便消逝殆尽,直到回想起零星的往事,他才颤抖着开口:
“是你,你告我那是业儿的遗物,是你把它给我的,是你,是你说它能驱蚊的。”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好似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我?哈!我何曾给你过那东西?是,我是拿了二哥的一个香囊,但在今天早上,大哥劝着我把它给烧了啊!这一点大哥就可以作证!宁静的死根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直在一旁的齐承泽也愣住了,他看了一眼满目悲怆的父亲,又看了一眼寄希望他作证的三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