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满脸喜色,与顾欣月又闲聊了两句,忽然才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没办呢,忙道,“欣月啊,今儿哥爷爷是有要事跟你商量呢。”
“哎哟,可不是?刚才爷爷还说有事儿呢,这一聊起来就给忘了,爷爷你说,是什么事儿啊?”顾欣月也一拍自己个儿脑门笑眯眯地道。
“是这么回事,”顾老爷子手捋着下巴上的三寸胡须凝重地道,“你昌云昌爷爷的二儿子,也就是你振民叔,不是在齐州坐馆看病吗?以他那谨慎的性子,一直都是顺顺当当的没出过什么差池,结果就在前两天出事了。”
“啊?出啥事了爷爷?”顾欣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坐馆大夫如果出事,无外乎就是给人误诊了,或者是抓错药害了人家病患。
果然不出顾欣月所料,顾老爷子长叹一声道,“说是给抓错药,病人服用之后,病情更重了。
那病人家属这几天天天上门去闹,你振民叔所在的医馆,东家十分不满你振民叔,训斥他拿人家性命当儿戏,结果闹出了事儿,他跟着倒霉只好关了门。
只不过那个病人家属不肯善罢甘休,一定要让你振民叔赔偿医药费和赔偿费,共计是五十多两银子,若是不给,就去州府衙门告他庸医行医害人性命。
你振民叔只是一个小小的坐馆大夫,因为医术不错,那家医馆的东家才给他每月只有八百文钱的月薪。
可你振民叔家里六个孩子要养活,那点钱哪够用啊?所以啊,哪里能一下子拿得出来五十两银子来?这不是,你云昌爷爷事逼无奈,才不得不张嘴向咱们家借这笔银子。
欣月,虽说家里是爷爷当家,咱们家的钱都是你赚得,向外借钱,爷爷还是要跟你说一声的,你看这事儿……”
“爷爷,这银子当然得借呀。”顾欣月见顾老爷子面露难色,忙打断了他的话头,脆声道,“爷爷,不要说云昌爷爷与咱们家的关系不错,就是其他人遇到这样的难事,咱们也得借不是?不能眼看着振民叔吃官司蹲大牢啊。”
顾老爷子点点,“是这么个理儿。那……咱们家盖房子的事儿就往后拖拖吧,等攒够了银子再说。”
顾欣月摇摇头,“爷爷,盖房子的钱,我早就准备出来了,就等大堂哥成了亲,咱们家就破土动工。爷爷,您就先给云昌爷爷家送去八十两银子吧,这穷家富路的,多余一点银子出来,遇到啥意外情况也能应应急。”
一下拿出八十两银子,这在穷乡僻壤的屁大点地方也算是笔巨款了,顾老爷子暗自赞成孙女的这一善举,便准备起身去张云昌家。
顾欣月心里头回味着爷爷的说的这件事儿,总觉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虽说没有哪个大夫一辈子行医不错出错的,可张振民向来是谨小慎微,心细如发,怎么会给人抓错了药呢?
再说,这坐馆大夫只管诊脉看病,抓谣的事儿,不是要医馆的小伙计来做的吗?按说抓错了药的事儿,想诬赖也无赖不上坐馆大夫啊?
这事儿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