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姑十分窝火,本来孔氏把孔姥姥接来她就不高兴,现在还因为孔姥姥被她骂,在心里暗想到,病的是你妈又不是我妈,跟我有什么关系,还吵着让我去看,脸皮真够厚的。
但是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坐起身反驳道:“我有说不去看么!我这不是哄孩子睡觉么,一会他睡着我再过去不行?可算有点事了,老的骂小的也骂,顺顺不是你家孩子怎么的,我照顾他不应该是吧!”
她这一起身,把刚睡着的顺顺惊醒,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放在往天,顺顺哭跟揪了孔氏心似的,许春姑有一万个不对,她也不会再多说一句,可是现在娘和哥的命都要没了,儿媳妇还是不闻不问,自己这婆婆在她眼里是有多不重要,亏前几年自己那样侍候她,对她比对闺女还好,人心换不出一样大,自己这里有事,她却看看哈哈笑。
她愤怒地吼道:“顺顺怎么不是我家孩子,就因为是我家孩子才应该过去!她奶奶的妈病了,重外孙过去看是尽孝道,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教孩子,以后养大了也是个不孝子,到你瘫在炕上那天,他也不会理你!”
许春姑也火了,一把把顺顺抱起,叫道:“我愿意!我自己养的孩子,我爱怎么教怎么教,我就教他不孝顺怎么了!”
说完抱着顺顺从孔氏身边挤过去,出门又奔娘家去了。
孔氏站在门口被她撞了一下,气得直哆嗦。
她们在这里吵的时候,霍铁砚就在炉灶前蹲着,听着吵架声他也头疼,不过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劝得了,便坐在那里没过来,见到许春姑走了,孔氏站在那里哆嗦,他才起身过来,扶着孔氏的胳膊,小声说道:“婶子算了,和她较什么劲儿,她多看一眼,姥姥也不能因为她就立刻好,看不看的无所谓,何必吵架呢。”
孔氏就势哭起来,一天里哥哥和母亲全都出事,弟弟又撑不起来,自己家里丈夫走了,儿子在不家,只有自己和女儿照顾母亲,压力大到让她崩溃,偏偏儿媳妇还不长心,像外人一样理都不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姜采月在屋里看着姥姥,上了一天山的她本来就累得不行,折腾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上,也已经要坚持不住了,听到母亲和嫂子的吵架声,她连去劝的力气都没有,反正知道较起真来,嫂子肯定吵不过娘,既然这样,还劝干什么,难得娘能直接把心里的不满说出来,让她发泄去好了。
见到霍铁砚把娘扶进来,娘的脸已经气到没血色,她拉着孔氏上炕,说道:“好了娘,她都走了,你就别气了,姥和大舅舅都这样了,你再气出个好歹来,哥还不在家,你让我怎么办。”
孔氏坐到炕上还在抹眼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咋得罪她许春姑了,我又没像别人家的婆婆似的,让她干这干那,也没满街去说她的坏话,谁都说我脾气不好,我却忍着让着她,结果一点好儿没换来,倒好像我欠了她多少钱似的,整天冷着个脸,这么多年连声‘娘’都没叫过,我咋就那么不招她待见!”
姜采月说道:“行了娘,她不待见咱,咱还不待见她呢,这回她爱走走去,我哥不在家,看谁还惯着她、去接她!她娘家不比从前,现在有个兄弟媳妇,人家就任她这大姑姐在家呆着?估计她也少不了看脸色,让她在家里难受去好了。”
孔氏抹了抹眼泪,说道:“嗯,这回可没人去接她了,有本事她就改嫁,反正你哥没给她休书,她改嫁犯法,等你哥回来就去官府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