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呆了两天,姜采月便又在家里歇着了。这两天她专门留意东子的情绪,感觉他还好,似乎躲开孔秋芳,他便没那么心烦了,姜采月心里踏实了一些,又打听起孔秋芳的情况。
虽然才两天的工夫,孔秋芳要嫁给许赶生的事便传遍全村了。
本来八字没一撇,但是传来传去,都传得快要成亲了一样,再加上刘二娘的证实,更让人觉得,孔家和许家马上就要结亲了,大伙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觉得般配,也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笑话。
姜采月估摸着,闹成这样,孔秋芳婆婆那边也该得到消息了,就算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能任儿媳妇带着孙子改嫁吧,再怎么也得来把孔秋芳接走。
年后这些日子,卢明甫的名声传开,不只本村经常有人找他看病,甚至附近村中也有人过来请他到家中去看病。
老大夫在姜采月家里呆得无聊,孔氏的病又不用每时每刻都盯着,但凡有人来请他便过去,经常弄得姜采月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了,不过她倒也不担心卢明甫会逃走之类,毕竟他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子都在黄松县,他现在又成为军医,日子还算好过,没必要冒那份险,便让他随意了。
这天姜采月抱着寻儿回到自己家中,见院门锁着便知道,卢先生肯定又被人请走了,她在家里转了一圈没事,便抱着寻儿来到后院,打听孔秋芳和许赶生的事。
她没进孔继德家的屋子,便听见屋里传出蒋山子的哭声。开门进到屋里哭声更大,引得寻儿不住地歪头,似乎也想看看,哪里传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儿哭声。
姜采月听到厨房里有声音,伸头向那边看,见孔秋芳正坐在木盆边洗小棉裤。
她没和孔秋芳说话,进到屋里见张氏正抱着蒋山子哄,大舅无聊地扶着墙在地上遛弯。她问道:“这是怎么了,山子怎么哭成这样?”
张氏搂着蒋山子说道:“不小心拉在裤子里,被她娘打的。”
姜采月道:“这才一岁半吧,穿死裆棉裤早了点儿,难怪会拉在裤子里。”
张氏被山子哭得心烦,说道:“可不是,我就说早,你芳姐非得给穿,拉完了她又生气,嫌洗棉裤麻烦,打水太累,真是没办法。”
“哦,可不是,要把棉裤洗透,怎么也得两桶水,提进来提出去的,女人家弄着确实是够麻烦,可是养孩子就是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下次好好看着孩子就是了……”
“可不是,你说她不打水能谁打,你大舅身体这样,东子又不在家,我的腰也不好,她能指上谁,说让她再嫁一个她又不愿意。”
姜采月暗笑,道:“可不是,我也觉得芳姐应该再嫁了,不然蒋毛根指不上,自己带孩子又难,这日子可怎么过。”
她们在屋里的话孔秋芳在外屋都听得到,心里更是憋屈,没好气地使劲搓着手里的棉裤,搓衣板把木盆撞得当当直响。
她这里正气着,院里又来人了,刚听到一点脚步声,那人便开门进来,进到外屋之后看到孔秋芳在厨房里洗衣服,几步就冲过来,抓住孔秋芳便打,一边打一边叫骂:“我让你改嫁、我让你改嫁!跟我说你回家来撵你那个后兄弟,原来都是骗我,你是起外心要嫁人,你个贱货,看我不打死你……”
孔秋芳被打得痛叫:“啊!毛根你别打,我没想改嫁,我真没想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