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跳下床来,发觉昨晚身上的那件衣不蔽体的破衣裳已经换成了一身绸布睡衣,身上那些又脏又臭的污迹也给抹得一干二净,身上的伤口还裹满了纱布,缠得很多,快成木乃伊了。是她干的?他脸上一热,这个似乎不是很妥当啊,悄悄掀开裤头,内裤也给换了,不会吧?现在的女孩子竟然敢干这事?不会巴比伦她强……吧?真的很不好意思啊。一向脸皮不薄的他竟然有点害羞了。</p>
他心里突然一动。嗯,这样的情景似乎是在哪经历过?不是在书上或者是电视上看到的,好像有点亲临其景,自己看书看电视都是眼过即止,不会有这种强烈的感受。似乎确有其事,是怎么回事呀?他真有点迷糊了。</p>
那女孩子睡得很香,梁宇也没惊动她,站在房间里舒起筋活着络,现在全身还是很酸痛,前两天是够累的了。简直就是在进行超长时间的现代五项比赛啊。爬山、游泳、骑马、射击、跑步,而且全部是行走于生和死的边缘,劳力还有劳心,体能再好也吃不消啊。现在算是恢复了,但危机还没解除,自己可是身处于狼窝之中,一但闹出动静来,恐怕又得进行现代五项比赛,苦呀。</p>
鼻子里闻到一股菜香,他眼睛一亮,却见着旁边的小桌上有一个竹罩笼,香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他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有两碟菜,和一大碗饭。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睡梦中好像进的都是些流汁食物,肚子还是感觉有强烈的饿意,再也忍禁不住了,他便是坐了下来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了一番,一碗饭下肚,虽然意犹未尽,但缠绕多时的饥饿感总算是烟消云散了。</p>
肚子吃饱了,觉也睡足了,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他悄悄地打开后窗,却见后花园里有三个武装分子在游荡,他们竟然加强了后面的防卫,不会是防他的吧?直接把他从睡梦中绑起来就是了,用不着在外面荡来荡去吧?应该不是专门对付他的。</p>
三个武装家丁应该很好对付,问题是天色已经放亮了,而那三个武装分子却是丝毫不见在偷懒,眼睛睁得老大,脚步一点也没轻浮,此时下去,只能硬闯,相信能很快就解决这些小汉汗。问题是行踪一定会暴露,这样不单会连累到这个女孩子,而且身后肯定会很快就有一堆鬼子兵围了过来,这倒是个头痛的事。那些小鬼子现在对自己的痛恨相信是会极深刻的,到时恐怕会死缠硬打,不死不休。</p>
他心里突然间有了好奇的感觉,不知那毁得一塌糊涂的列车上装的东西会是什么?要是能轰死个鬼子的大官,那昨晚的现代五项的艰辛便是物有所值罗,比拿奥运金牌还要过瘾。</p>
犹豫中,那些小汉奸的模样已是逐步清晰起来,天要亮了,现在再走,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只能等待下一个晚上了。梁宇听见后面一阵轻响,回过头来,却见那女孩子坐了起来,正迷迷糊的茫然地看着他。</p>
梁宇朝她挥挥手,低声道:“小妹妹,多谢你了。”尽管看不清面貌,但感觉这个小女孩还是挺年轻的。那女孩嗯了一声,也是低声道:“你……好了吗?”梁宇道:“有东西吃,没事了。再次多谢你罗。”她似乎是松了口气道:“是你救了我,应该是我多谢你。”梁宇笑道:“那我们当打平,好不好?”她也是笑意盈盈,点头道:“好啊。”</p>
这时天色已经亮堂了,梁宇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当下便是一愣,暗自先叹:“这小姑娘好漂亮。”却见她约摸十**岁,头发有点散乱,衬托出她那有如明星般的脸庞更是娇艳动人。她的脸不算小,眼睛却很大,比那小燕子也不惶多让,而且带着一点知性的美,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p>
梁宇在发愣,她娇羞地道:“哎……你看什么?”梁宇连忙慑定心神,故左右而言它,问道:“小妹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说道:“榆林镇啊。”梁宇苦笑,原来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天意啊,从那里开始又从那里结束。</p>
谈论了一番,梁宇知道了这个少女名叫王清瑶,她的爷爷是本地的大户,日本人来后,为了维护当地的形势,出头和日本人合作,做了本镇的维持会会长。而她爹一直就跟着汪精卫干活,汪精卫成立伪政府后,她爹也跟着去南京替他做事去了。应该说是名符其实的汉奸家庭。</p>
不过这王清瑶在北平读过大学,是学医的。怪不得她包纱布那么专业,简直和那些包木乃伊的工作人员一样专业。她没隐瞒,也向他透露,在学校里她也曾接触过地下党,思想还算进步,据她所说,就差那么一点就要随同学去延安参加革命了。要不是她爹抢先一步,把她强行接回家中的话。</p>
两个正在低言低语,突然梁宇说道:“嘘,有人来了。”说着一个箭步冲到门口,高度戒备起来,身在这狼窝,不能大意。王清瑶一愣,跟了过来,轻声道:“肯定是吴妈上来叫我吃早饭。嗯,我得去一趟,不然爷爷会上来看我的。”</p>
果然一回儿后,一把老女人的声音传来:“小姐,老爷叫您去吃早饭……”王清瑶应道:“吴妈,知道啦,我一会儿就下去。”那女人关切地问道:“小姐,今天你好点了吗?”王清瑶应道:“好点了。嗯,你先下去吧。”那女人应了一句,便匆匆地下楼了。</p>
她看了梁宇一眼,梁宇道:“那你去吧,不然就麻烦了。”王清瑶便是简单地梳了下妆,临走前还叮嘱他就好好呆在这里,不要走开,一定要等她回来之类的云云。就像一个出门的丈夫交待留守的妻子一般。梁宇心里很不爽,不过没办法,现在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能不低头啊。不过他也不担心,毕竟她要告密的话,早就告了。出乎他所料的,她却是一去不复返,中午过去了,下午过去了,还不见她回来。怎么回事?难道她露出了口风,被她爷爷软禁了,然后那老汉奸就去搬日本兵去了?</p>
梁宇有点心虚,在门缝窗户是左观右望,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那些在下面走动的人该干嘛还在干嘛,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看来又不像。梁宇有好几次想不顾一切地冲出牢笼,不怕暴露行藏的话,这个应该是易于反掌。但这是大户人家,下面走动的人极多,冲下去,还真的要考虑影响。他生生按住这种想法,耐心地等待着,晚上再走应该会好一点。</p>
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梁宇就如一个新婚的小媳妇一般坐立不安。毕竟这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有得选择的话,他宁愿去比赛现代五项,也不愿在这里苦等。这样独守空房更是累。简直就像后世那些官员金屋藏住的那个娇一般,他无奈地想:“不知那些娇们难不难受?总之我是很难受!”</p>
足足差不多过完一个白天,临近黄昏,才听见一阵脚步声和招呼声,是她回来了,梁宇抹了把冷汗,大大松了口气。(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