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上五个人,夏雯不停的跟副驾驶座位上的老爸叽叽喳喳,欢快得像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可是宁月香却紧张得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瑟瑟的紧靠着夏雯,巴不得自己瞬移回学校。
坐在她左边的男子冷漠的盯着窗外,从那一眼之后连看都没看她,所以宁月香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来……
不可能认不出来吧。就在几小时前,她还在他面前发出了女高音级别的超级尖叫,那种频率的穿透力之强,仿佛现在还回荡在耳边,谁能忘得掉。
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宁月香忍不住好奇,悄悄的打量他。
他的脸清俊又年轻,鼻高唇薄,五官出乎意料的精致,就像世界级雕刻家精心塑造的雕塑,每一笔都是完美的勾勒,灯光晕染,润饰着他微白的肤色,如同古老海面浮出的暗沉礁石,孤身遗留在寂静的无边黑暗,冷眼旁观这都市的繁华。
他真的好年轻,也就二十多岁,可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冷了,像是用冰水冻住了时间,浑身散发着森寒气息。再怎么精致的雕塑,如果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寒冰,成了冰雕,还如何让人欣赏。
黑色的风衣包裹了他全身,立起的领子想要挡住她的视线,她看不到那个冰冷的眼神,只是并肩而坐感觉他的身形比她想象的要瘦削,肩膀宽阔,贴着软皮座椅的背脊格外挺拔,好像随时处于应战的戒备状态。
那黑色风衣里面有没有穿警服,宁月香实在看不出来。他把自己包裹得太严实了,除了一张冰块脸,也就露出一双手,安静的放在腿上。黑色的西裤衬得他手指干净、修长、沉稳,任凭车子疾驰如何颤动,他的双手始终纹丝不动。
她目不转睛的打量,他早就注意到了。但她看得太认真,又看得太久,他觉得很不自在,微微蹙起眉头,不再盯着窗外,而是用冰冷的眼神警告她。
宁月香还是有点怕,往夏雯身上躲,怕这个冰山男突然掏出把枪朝她射。
“月香你快把我从车窗挤出去啦!怎么啦,还胃疼吗?”夏雯看她脸色还是不好,大咧咧的搂住她肩膀,当她的人形靠垫。
“你们女孩子年轻轻的别老想着减肥,成天不吃饭,把身体搞坏了可怎么办。”夏兴国板起脸训斥后座两个姑娘,随手从衣兜里摸出两块硬糖,塞给夏雯。
“爸,月香又不是低血糖,你给我果糖干嘛?”夏雯哭笑不得,“话说老爸,你就不能先送我们回学校吗?”
“你这死丫头,当老爸是你的专车司机啊!这回出警是追捕逃犯,恰巧路过你那儿罢了,等待会儿巡逻到你们学校附近再让你们下车。不过你这丫头别又想凑热闹,今天的犯人可不是你们案例课上的善男信女,他偷渡过来的,手里有枪,已经打伤好多人了。”
一听说歹徒有枪,还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夏雯顿时不敢胡闹了,蔫蔫的靠边坐着。
宁月香忽然想起刚刚警车来时,有个男乘客不见了,便说:“夏叔叔,您说的偷渡犯是个老外?他是不是粗眉毛、厚嘴唇,右眼眼角还有一颗黑痣?”
夏兴国大惊:“你怎么知道的?你在哪儿见过他!”
“……就是刚才那趟末班车。”
片刻后,警车停在f大转角的小路旁,两个女生向警官们道谢离开。临别时宁月香感觉到背后那冰冷的视线,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瞟了一眼,看到后排车窗正往上摇,完全看不到车里的人。
夏雯有点怕怕的问:“月香,咱们居然跟杀人犯坐了一路的公交车,是不是差点就被杀了啊?”
宁月香反倒镇定得很,安慰她说:“像这种很有计划的歹徒不会随便杀人的啦,你看那个疯老头在车上闹成那样他也没制止,我想今天的事也在歹徒意料之外。如果贸然杀了咱们,会暴露他的行踪。”
“说是这么说,但月香你怎么可以这样镇静?这可不是案例啊……欸,话说你还真观察了车上所有的人,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疯老头脸上了。”
宁月香淡淡的笑了笑,司机和疯老头扭打的时候她习惯性的观察了所有人的反应,与其说是观察,实则是判断在那种情况下如何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对了夏雯,关于‘裴铭瑾’这个人,你知道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