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堆让她留下过夜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很不安,怕她会突然消失,必须确信她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睁眼就能看到她;不然,他又会失眠。
看着屏幕里的她,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
不需要任何助眠方式,她就是他最好的助眠剂。
他睡得很好。
----
晨光鸟语,莺莺燕燕。
他醒来时已经不早,手机没有新的来电,炸弹魔如他们所想暂时没有新的行动。而他看向显示器时,却发现她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匆匆下楼,家里只剩陶伯一人:“陶伯,她呢?”
陶伯笑道:“少爷您起来了啊。宁小姐说工作那边有事,刚走。”
工作有事?他都没收到消息,作为专案组一个小小的见习警察,她能比他更早接到情报?
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十五分钟。我想让宁小姐吃点早餐,但她拒绝了,我便做了些三明治让她路上带着点。”
十五分钟的话,应该追的上她。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给局里打电话,确定没有人联络过她,她是自己走的。
上次也发生过这种事,她说不定有了想法,又在一个人偷偷调查。
问题是这次的炸弹杀手,危险度比上次的分尸魔还要大,她怎么可以一个人去调查!
他很生气,刚开车上路,就接到联络员的电话。
知道她的位置了。
----
射击场。
偌大的场地没什么人,一排靶子,只有两个竖立着。
射击练习时间大多是集体固定的,课程之外的时间段人不多,就像现在。
宁月香带着厚厚的耳罩,站在靠里的一个隔间,以标准的射击姿势稳稳的托着枪,瞄准远处的靶子。
警校的培训中,她学得最认真,从姿势到力度都属于模范级,关键是她射得非常准,但她的成绩却不是很好。
就像现在,她端着枪足足有十分钟了,却只射出一发子弹,而且那发子弹还没有射中标示“心脏”的靶心,甚至连最边缘的环都没射中,而是射在了靶子头部正中间的位置。
那是,鼻尖。
从射击难度上讲,能射中头部肯定是更厉害的,然而偏离了游戏规则,是得不到分的,她的射击能力虽然被肯定,却也被教官骂了好几次。
教官说她恃才而骄,有能力拿满分却故意炫耀自己的枪法;嫉妒她的人则说,她是根本射不中靶心,打中头部纯属运气;而且她的射击速度总是很慢,很稳,好像每一发都会考虑很久。
只有她自己知道根本不是。
她每次一握到枪,第一判断的就是能不能爆头,就好像对面的不是靶子,而是随时会杀了她的越狱犯。
她需要想一想,静一静,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才能瞄准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