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面露犹疑,想必心中早有打算,那刘某便不强求了。”刘辟并未因我迟疑的态度而气恼,显得相当豪爽。</p>
“刘将军不必多心,在下远来寻人确实事关重大,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见谅。适才闻你所言,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需劳烦将军,不知能否相帮?”经过刚才的思索,我心中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打算,但是需要刘辟帮忙。</p>
“王兄但讲无妨,我必尽力而为。”刘辟为人真是豪爽至极。</p>
“但不知卫尉蹇硕却是何人,将军与其又是何等关系?”其实蹇硕的史料是十常侍中我比较了解的一个,但身为关外之人,我又不能显得知道的太多。</p>
“蹇硕是十常侍之一,灵帝以其壮健而有武略,特别信任,封其卫尉,掌管宫中警卫。此人极其贪财,我太平道建立之初,右天师护法马元义便是通过贿赂他和十常侍中的另一个人封?,而使我教的迅速发展,得到朝廷的默许。后来黄巾起义,蹇硕封?与我教相互结连之事为人所知,封?被斩,蹇硕倒是无事,反而让他发了不少战争财(战时买卖军械钱粮,战后评功授奖收受贿赂)。至黄巾起义失败后,蹇硕倒是不记前嫌,只看金银。但凡我黄巾教众找其办事,只要礼物送的恰当,十事之中,蹇硕倒是办得九事。我部据有汝南四年,朝廷未派大军征剿,蹇硕的功劳确实不,所以我与他也算老相识了。”刘辟答得脉络清晰,井井有条。</p>
“既然如此,进京后,刘将军能否代为引荐,让我在蹇硕府上做一客卿。一来,他权位至此,若是请其相帮找人,想必是手到擒来;二来,有其庇护,我在京中也好有个安身之所,行事也会比较方便。待我速速寻到表亲之后,必与其一同投奔将军,到时还望将军不弃。”受庇于蹇硕,我也是心念一闪,临时决定的。因为考虑到,李伦现在如果已经是个大官,发现有个陌生人在找他,他一定会反过来查我的底细。若是被他怀疑到,我可能与其同样来自未来,那么他很有可能因为忌惮于我会破坏他成“王”的计划,而对我有所不利。所以找棵大树避避荫凉是比较明智的选择,而蹇硕这棵大树明显够粗;另一方面考虑,李伦现在如果还是个庶人,那么通过蹇硕的官方查找和刘辟的江湖通缉,相信纵是大海捞针也能找得到。而且我十万分希望,李伦现在还是个庶人,因为这样,也许他还能听进我的规劝,放弃争名逐利。就算不听,通过蹇硕的权利和刘辟的势力也好控制于他,当然我是万万不会杀人的。至于将来带着李伦去投奔刘辟,纯属骗他的,如果不给好处,人家凭什么帮你啊!</p>
“王兄将此事考虑的如此缜密,实令我佩服王兄的才智,自当鼎力相助!”刘辟见我假意答应将来去投他,显得十分高兴,相信此事是肯真心相帮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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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及此时,有人拿了水囊和干粮过来。刘辟先将食物让我,我只已经吃过,让他自己慢用。其实我没吃过东西,大家也都知道。不过我现在不但不饿,反而因为时间的推移,感觉身体不再那么迟滞,且越发有力起来,这让我想起老陈的“那个时代的你只是能量体,不需要食物,一样会生龙活虎”。不过,我始终没想明白,能量体是不是和机器人一样,会不会因为外来物质的刺激,而导致什么异常,所以婉拒了刘辟的好意。但我又担心,到得虎牢关后,刘辟若欲请我一同吃饭时,我该如何是好(其实我的忧虑是多余的,因为这个身体虽然不能将食物变成能量,但却自有一种方法可以消减外来物质,而且不会引起什么副作用。)。</p>
刘辟一边大嚼大咽,一边和我闲谈。待其吃完,又坐了一会,刘辟招呼众人上路,我与其一同走至倒数第二辆车后。刘辟掀开尾帘,请我上车。我看到车内十分宽敞,几床粗布棉被置于车厢底部,上铺一层竹席,左右厢各置一排软垫,左边窗悬着一口宝剑,右边窗挂着几只水囊。刚才通过闲谈得知刘辟今年刚刚20岁,而我已经年近而立,虽然他实长我1800多岁,但是我又不好告诉他,所以也没客气,先上了车,坐到右厢(一般如果只有两个位子,那么左边为主右边为辅,尤其左边窗悬着的宝剑提醒了我,所以我坐右边,不好喧宾夺主。)。上车后,刘辟可能因为旅途的劳顿有些打蔫,昏昏欲睡。按理我为客,刘辟为主,我本不该打扰于他,但我急切想获取更多此时代的信息,所以开始发问。</p>
“太初(刘辟的表字,通过闲谈已算熟识,所以直呼表字既礼貌又恰当,可惜我没表字,所以刘辟还只呼我王兄,我在想用不用给自己取个表字。),刚才听你的意思,我们这是去往虎牢关。据闻此关乃天下重关,可是客商随便过的?”我很认真的问。</p>
刘辟见我发问,打起精神,道:“王兄有所不知,这虎牢关虽为京城的东向屏障,但是却已十年无战。现任守将何苗,乃是大将军何进之弟,出身是个当铺账房,凭着其兄的关系加封镇东将军,守此雄关。自他开始镇守,关防不见加强,倒是以官家名义开办的青楼和商铺如雨后春笋一般,建的处处皆是。现在的虎牢关,再不是以往那森罗旗布,严阵以待的险隘了!此外,东向进京却也仅此一条官道,现在南来北往的客商倒是都很喜欢往虎牢关盘桓。为此,如今的虎牢关是莺莺燕燕,热闹非凡,号称‘京都’。民间儿做戏时,常念‘糊涂大哥,杀猪卖猪;精明二弟,赚钱数钱’。”刘辟到此处,一阵唏嘘短叹,显现出对当今朝廷的无奈。</p>
“既然防守如此松懈,那为何还十年无战,当初你们黄巾起义,何不直接夺关杀将,直取京都?”我对这样的情形感觉奇怪。</p>
“呵呵,这汉室江山也怪,选的皇帝个个都如猪狗一般,可这刘姓王孙却英雄辈出。虎牢关东临兖州,兖州牧刘岱乃汉室宗亲,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此人隽才,虚己受人,侯府主薄司马朗乃是“司马八达”之首,年龄据与我相仿,却已仕官多年,协助刘岱将兖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富庶安定,兵精粮足。更兼刘岱手下五员大将:于禁、李典、乐进、高览、朱灵能征善战。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都归刘兖州节制。如此才保得虎牢关无虞,任那账房胡作非为。黄巾起义,我汝南将士也曾欲从虎牢关直进京都,奈何陈留太守张邈手下有一大将典韦,有恶来之勇,甚是可怕,一夫当关,竟使我数万将士无功而返,更是击伤我家左天师护法何仪将军,致其伤重不治,此乃天不佑我辈,非战之过,哎”及此处,刘辟似是悲从中来,有些默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