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尉府,已然临近申时,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议论着些什么,很多人往南城走。我听力非同一般,依稀听到“蹇硕”二字,便拉了个读书人打扮的行人问道:“这位先生,不知道这么多人往南城去,却是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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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见我穿着官服,对我言道:“这位官爷,您不知道吗?今日新帝开朝,名正了反贼蹇硕之罪,于午时在西街市曹,将其百余同党尽皆斩首,并将昨日便已授首的蹇硕之头挂于南门,我们便是去看蹇硕脑袋的!”</p>
我一听明白了,不过还是不自觉的自问道:“蹇硕就那么招人恨吗?”</p>
书生以为我在问他,答道:“官爷误会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整日里也见不到卫尉这等高官,哪来的什么仇恨,只是听前朝呼风唤雨的大太监被割了脑袋,所以想去看看他的脑袋上是不是多长了一只眼睛而已!”</p>
我听书生这么一,不禁感叹。是啊,百姓们关心的都是自家的锅里有没有饭吃,谁会去管到底是你何进当权,还是蹇硕参政呢?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有饭吃!</p>
谢过了书生,放他去了南门。我想,昨天蹇硕死了,今天丁原死了,我不希望明天再死人了;丁原我刚才见了最后一面,现在我就去见蹇公最后一面吧,希望你们保佑我,明天别再让谁死了!</p>
中国人的最大特就是爱看热闹,这被鲁迅先生着重批评的陋习,不是近代才养成的,而是沿袭了几千年。随着人流到得南门,望着挂于敌楼之上木笼之内的蹇硕之头,我依稀记得几个月前也这么看过马元义的脑袋。一种时空的错位感再次降临,在时间和地上不停迷失的我,险些晕倒。看到蹇硕还圆睁的二目,我有如哀鸣的祈祷道“蹇公,您收藏了一生的宝贝我都烧给您了,您一心维护的朝廷现在也算太平了。按着司徒大人的法,没有了您,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如果您在天有灵,那就瞑目吧!”</p>
要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些事还真***邪门。我正想到这里,热得空气似乎都已流汗的夏日里,竟然莫名的吹来一阵风,木笼晃了几晃,稳定下来后,蹇硕的眼睛竟然闭上了。吓得我心里一毛,脖子根往上冒了一阵凉风,赶紧低下了头,心里道“蹇公,谢谢您,再见啦!”而后,我穿入人群,向大将军府奔去!</p>
到了大将军府,何进没在会客厅见我,而是让从人将我引入内宅花厅。到得花厅,何进正襟危坐,荀攸垂手侍立于侧。看到荀攸在,我有惴惴,因为何屠子好骗,荀公达却不笨啊!但是为今之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死活就赌荀攸够不够意气了!我抢步上前,对何进深施一礼,道:“大将军恕罪,末将有负重托!”</p>
何进问道:“你罪何来?”</p>
我答道:“人犯丁原畏罪自裁了!”</p>
何进道:“赵萌刚才飞马来报,我知丁原已死,此事应当与你无关,乃是北尉府看管人犯不利。你丁原畏罪自裁,可是审出什么结果了?”</p>
我答道:“末将早朝之后,心系陛下和大将军所命,急赴北尉府审问人犯。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于大牢之内对丁原进行了审问。不想很多刚刚发生的事情,丁原却无法自圆其,磕磕绊绊,漏洞极多。此时,我已然想到自己为丁原所蒙蔽,致使这两日来,多次撞大将军。为此,我对丁原一番怒斥后,便去提审其他人犯了,不想丁原却畏罪自裁了。末将真是有负大将军的重托,还请您降罪。”</p>
何进闻言,相当高兴,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与丁原对质时,可做了笔录?”</p>
我答道:“匆忙之间,未做得笔录,不过北尉府府令陈宫一直在侧,可作为人证。”</p>
何进微笑着道:“如此甚好,你一会回北尉府,与陈宫一起补一份笔录,明日呈于殿上,作为丁原谋反的证据。”</p>
我了声“是”。</p>
何进便又道:“好了,多少也算审出了个结果,你去北尉府补笔录吧!明日朝会,再做封赏。”</p>
我见到此处,荀攸一直未曾搭言,感觉心里有了底,便又对何进道:“封赏尚且不急,因为此案还未完全。”</p>
何进“哦”了一声,问道:“怎么个还未完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