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里人？我怎么听不出你们的口音？”上了城墙，年轻的大胡子守卫把两个轮胎又拉了上来。</p>
城墙上只有两米宽，一个守卫。有一个木桶，那是守卫坐着休息的地方。</p>
杜达拍了拍手，促进血液流通：“你们这里，有什么禁忌么？”</p>
“不许惹事，”那人道，“否则会被扔下河。你们是哪里人？”</p>
“谢谢。”杜达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下去的楼梯，也不理睬这人，径自走了下去。</p>
“喂喂！”守卫追了上来，一手按向杜达的肩头，“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哪里人？”</p>
杜达侧身躲过。</p>
“你想干嘛？”菲虎的弯刀已经搁在了守卫的脖子上。</p>
“我、我我我我只是问问……”守卫愣在当场，吞了一口口水，“我、我是守卫，这是我的工作……”</p>
“我们是路人。”杜达道，“为的是找失散的弟弟。”</p>
“唔，我们这里有很多孤儿，我或许知道呢！”那个守卫强颜笑道，“看，我是本地人，认识这个营地每个人。”</p>
杜达示意菲虎收起刀：“你见过一个额角有疤的男孩么？”</p>
“疤……”</p>
很多淘气的孩子都会有这种疤痕，比如杜达小时候就有。</p>
“他多大了？”守卫问道。</p>
“发生变故的时候，他六岁。”杜达说得很清楚，但是内涵却很模糊。</p>
这个变故可以理解为行星上发生的文明毁灭，也可以理解为小弟弟离开家人。</p>
果然，守卫毫无戒备道：“那就危险了，六岁的孩子，现在也就八九岁吧，很难在乱世中活下去。”</p>
“我们知道。”杜达道，“你有线索么？比如外地来的男孩。”</p>
“没有小费……还问这问那的……唉~！好累啊！”守卫缓步走回自己的木桶，“你们自己下去找吧。”</p>
“你们这里用什么交易？”杜达道。</p>
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之后，政府如果有控制能力，也不会让他们在桥面上安营扎寨。一旦政府没有了控制能力，那么货币符号自然会退出交易环节，进入以物易物的状态。</p>
“什么都行，比如她那把刀。”守卫笑道，“当然，最好还是粮食，你有么？”说着，他细小的眼睛在杜达的包上打了两个转。</p>
“抱歉，没有。”</p>
“那就没办法咯。”守卫靠在墙上，“我看你们也没有，走那么远的路连匹马都没有。”</p>
杜达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鞋。</p>
这双才买的运动鞋并没有太多的泥尘。如果守卫的观察能力强一些，恐怕就不会以为两人是从远方来的了。</p>
为了避免麻烦，杜达和菲虎信步下了楼梯，真正站在了桥面上。</p>
从刚才的套话中可以知道，整个灾变发生在两年前，当地人类从文明社会退回了原始聚居的状态。随着两人在营地中穿行，他们看到了悲惨无依的人倒在各种帐篷里，有些只是大号的纸箱。</p>
走到营地中间的时候，两人看到了摆列整齐的废旧汽车，有些已经生锈，有些却还是擦得铮亮。</p>
“你好。”杜达朝一个正在擦车的男人打了声招呼。</p>
这个男人身穿黑色衬衫，西装裤，运动鞋，看上搭配诡异，但是与之前倒在帐篷里身上裹条床单的人相比，他显然处于这个小社会的上层。</p>
而且他擦的车是一辆挺不错的越野车，粗犷有力，说不定还能跑。</p>
男人脸上泛着青色的胡渣，眯起眼睛看了杜达一眼，回道：“外来人？”</p>
“是的，想打听些人和事。”杜达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