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往回走,路上遇到不少学员,但是勾肩搭背的很少。即使是看起来亲近的人,他们也没有肢体上的交流,彼此之间都保持着安全距离。这和以前上学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上学的时候,大家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连争吵都是孩子气的。但是现在,所有的人都笑的那么假,几句话之间都离不开圈套。再也没有人敢付出真心。
我勾了勾唇角,笑得讽刺,我自己不也是其中的一员?我能活的比他们好不过是因为我这该死的身份,该死的血统。离开这些的我什么都不是。
我走进教室准备上课,绿松扭着腰坐在了我身边。我看她一眼,没说话,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她翻了个白眼,说:“你怎么那么爱睡觉?每天睡这么久不够吗?“我懒洋洋的回答:“不能和魏帮主比较。”绿松摇摇头,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我看了看,这是要承认我,和我统一战线的意思?我挑挑眉,抬眼看她,说:“魏帮主搞错了吧?”我故意顿了顿,没有说完。绿松媚眼如丝,却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见没人注意这里,才说:“非要说出口吗?你不知我为什么和你套近乎?荣家人不会没告诉你我们两家的…合作?”我歪头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烟,却没有点燃,说:“魏帮主误会了,我只是不抽烟。”末了,我别有深意的加了一句:“原来,是一家人。”我加重“原”这个声调。她笑着将烟缓缓喷到我脸上,我屏住呼吸,她说:“不愧是荣家人,这么滑头。”
我耸耸肩,不可否置。
这个绿松这么快就向我吐露真实身份,一定是调查过我了。荣父想把我送进邵家外部训练场也只能说我是荣家的伙计,如果说真实身份的话会被直接送到内部训练场的。所以绿松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
而且,我不由的好奇这个荣家好好的为什么要背叛邵家呢?而且荣耀和荣宝的性子我也是了解的,那么单纯的人怎么看可能是混这一圈儿的人。这个荣父老谋深算的一定知道这些,那他背叛有什么意义呢?况且,他的小动作都被三白知道了,三白知道就代表邵苏别也知道了。
我皱了皱眉,这个荣父向来阴险狡诈,说不定他就是个墙头草的角色,邵家和原家他都不得罪,哪一家混的好了,他就投靠哪一家,两边都不得罪。
我转着那根烟,心中划过许多种可能,面上却不显,不过正好,我可以借这个“盟友”之手查出一些我想知道的消息。
于是我随口的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个竹子是什么人吗?”
绿松暧昧的笑着,调笑道:“看上人家了?怎么突然想知道他的身份?”
我点上手里的那根烟,看着它燃烧,又想起了三白那夜的样子,垂眸,说:“觉得他很奇怪。”
绿松弹了弹烟灰,说:“不过你的感觉挺准的,那孩子的确有点问题,我的人也没查出他是什么背景的。他在这里待的时间是最久的,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而且过了这么久,也没看到有人来看他。所以很多人都把他当做‘弃子’来看。弃子,是被家族抛弃的人。”
我心一沉,果然这个竹子藏得很深啊,怪不得他知道所有人的背景,这都是他的亲身经历啊。他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样子,难道他从小就在这里面?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问:“那连他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绿松摇摇头,说:“在这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用了代称。我查不出来,也问过别人,都不知道。他在整个训练场就是个谜团。”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样子这个竹子还是个这么狠的角色。我一点都没有察觉,这样的人,不知道是太厉害还只是个巧合。还是我大意了,仔细回想起来,他算是我来这个训练场认识的第一个人,可能是人的通病,会对在陌生地方认识的第一个人产生亲切感。以后这方面也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