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声音沉寂了，孙云揪着头发，他痛苦着，矛盾着，从他开始继承孙悟空的力量到如今，他最大的敌人恰恰是头脑中的孙悟空，他面临过多少诱惑，往往只要略施计就可以获得更大的成功，可当投机取巧的念头倾倾yù动，就会传来孙悟空的喝止：不行！不行！不行！</p>
他感觉快抵挡不住了，现在的孙悟空只不过头脑中的一个意识，他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做任何事，最多训斥自己几句，自己只是凭着忠诚信仰听从着他的指令，可面对一次次的挫折和失败，他动摇着，他心中的天平在左右摇摆，一边是力量，一边是信仰。</p>
“大圣，求你了，让我做一次吧，我只要一次，让我把绿巨人引过来，这儿不是地球，不管死多少人都不是我们的同类，用不着同情，我有十足把握可以成功，我们可以省下大量时间直接抵达冰冻行星……”</p>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沉默代表拒绝。他失望了，失望以后是焦燥，他对着地面一拳拳砸下去，发泄着力量，虽然没用神力，也震得地板嗡嗡作响。</p>
这时敲门声传来，他收回拳头，“谁？”</p>
“是我，理查兹。”</p>
他起身开门，理查兹看到地面出现一个深坑，道：“我刚好在你隔壁。听到你心绪不宁的声音，如果你睡不着，我们可以聊聊。”</p>
“不必了。”孙云拒绝。</p>
“我知道一些关于传送门的事情。”</p>
孙云看了他一眼，闪身让他进来。</p>
“你的房间比我们的要好。”理查兹打量他的客房：“耿泰很重视你，他看得出来你是我们当中最强的。”</p>
孙云冷冷道：“你知道传送门什么？”</p>
理查兹不答，道：“我们被送进优良的客房并享受贵宾服务，他甚至没安排守卫监管我们，你觉得是什么原因？”</p>
“这些同传送门有关吗？”</p>
“我们能把那个放到最后再聊吗？”</p>
孙云抬起头来盯着他，“听着博士，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还算是敌人，我还记得在毗罗城时你和美国队长一帮人是怎么围攻我，我现在没对你动粗已经是很客气了，你可以省了这些娘娘腔的客套话。”</p>
孙云语气很冲，但理查兹只是微微一笑：“我理解你的心情，任何人遇到心爱的人落在坏人手上都会焦虑的，也许我们算不上朋友，但我此时绝无恶意。”</p>
“你不了解。”孙云别过脸去：“至少不完全了解。”</p>
“当然。”理查兹坦然承认：“相对我们，你完全是另一个领域的超人，你的经历和作为都非常特殊，几乎没有前例可考。但根据你所的，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拯救世界，而你所做的坏事其实是因为你体内的妖怪所为，那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你，而且在救世事业上，我们也很愿意帮忙。”</p>
“那你先帮我回答一个问题。”孙云转过身来，“如果为了拯救世界你必须要做坏事的话，你干不干？”</p>
“怎么个坏法？”</p>
“越坏越好，就捡你最邪恶的事情去想就是了。”</p>
理查兹沉默良久，最终摇摇头：“恕我无法回答。”</p>
“为什么？”</p>
“很多时候我们很难分清是人类本身延续重要还是人类的jīng神延续更重要。从生存角度，人类毁灭了jīng神就没意义了，但从万物之灵的角度来，没有这种jīng神和品质，人就不配称为万物之灵，将智慧用于行恶甚至还不如动物，那么毁不毁灭又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的生存没有值得自豪的地方。”</p>
“这种jīng神追求只是为了自豪感吗？”</p>
“不完全是，更重要是心灵的归属感，明确自己的定位，作为有智慧的生物，如果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分类，你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p>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得真好，我可以参与讨论吗？”</p>
只见在几个卫兵守护下，耿泰大步走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