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雪中送炭（1）</p>
“尹导演，请你解释清楚，为什么只能容纳三万五千名观众的看台会涌入五万名观众？”</p>
话这人年纪不大，却对资历颇深的尹相贤毫无敬意。他穿着一身定制西服，坐在长桌的首位上一脸严肃。</p>
“‘梦想演唱会’的合同是OLIVE9最宝贵的资产之一，如果丢掉这个招牌，公司每年承办演唱会和庆祝活动的数量会降低至少三分之一，更不用我们手中其他与zhèng fǔ合作的项目也岌岌可危。而且现在就有上百名学生的家长和全首尔的媒体在问我们要一个法，你我用什么去面对他们？”</p>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坐在长桌两侧的导演、制作们全都不苟言笑。他们低着头，看向面前那份毫无意义的事故报告，听着首位上这位代表理事的质问，全都在心中腹诽。</p>
法？哪有什么法，OLIVE9这次背黑锅是背定了。</p>
尹相贤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微低着头，神情苦涩。昨天那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幕还不时在他眼前浮现，晚上自然是失眠了整整一夜。今天被追究责任是在情理之中，到场之后没有看到林蔚然，他便知道这责任一定是由他一力承担。</p>
首位上的代表理事耐心等待片刻，然后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他换上了缓和许多的语气。</p>
“尹导演年纪大了，或许应该退休了吧？”</p>
“顾代表。”长桌上一个四十岁模样的男人失声道：“这次问题是很严重，但责任也不全在尹导演身上，详细的内容顾代表您不是知道了吗？何苦要这么咄咄逼人呢？”</p>
“公司打开门来做生意，除了赢利还是赢利。OLIVE9上上下下三百名员工，就算每个人月薪只有一百万，一个月下来就是三亿，每天OLIVE9只要开门营业就是一千万的支出，各位的月薪有多少相信自己都心理有数，出了这么大的披露，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如果不是尹导演，难道是在座的各位吗？”</p>
顾寰板着脸，把数字罗列出来，做足了代表理事的架势。</p>
桌上原本还想着替尹相贤话的几名老资历全都闭上了嘴，朋友交情在深也比不过家里的老婆孩子，为了一时之气让老婆孩子挨饿的那不叫义气，只是纯粹的自私而已。</p>
尹相贤理解这些老搭档的顾虑，却还是难以接受这种悲凉的现状。做为韩国第一制作公司OLIVE9内有行政部门设置，但因为制作公司的特殊ìng，行政部门并未掌握实权。但只是短短一个月过去，这位叫做顾寰的代表理事接连用出雷霆手段，把大部分制作团队收拾的服服帖帖，更把几个制作组都把握在了自己手里。他在公司内明确了行政的重要ìng，把OLIVE9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甚至还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收购后的结构重组。以尹相贤为首的几个老伙计被顾寰折腾的晕头转向，到最后非但没有按计划为难到对方，还给自己惹来了一身麻烦。</p>
如今他尹相贤被顾寰抓住了辫子，老伙计们早就被顾寰收拾的没了脾气，想来也不会有人伸出援手。</p>
人还未走，热茶已冷，尹相贤理解归理解，又如何不气？他脸上苦涩尽去，想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却没想到顾寰轻飘飘的一段话抢在了他的前头。</p>
“现在经济不好，大家工作都很难，我担任这个代表理事是想让大家齐心协力把OLIVE9越办越好，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也很痛心。但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又能有什么办法？‘梦想演唱会’的消息传开之后不仅仅对OLIVE9有极大的影响，就算是对尹导演个人也影响不，我希望大家能谨记这次教训，将来更加努力的为公司工作。”</p>
刚刚鼓起的热血一下子就被浇冷，尹相贤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寰，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非但不让他走，还要按着他彻彻底底的在这个圈子里退休，只当一个拿着退休金闲散度rì的‘废人’。</p>
无视了尹相贤脸上越发灰败的神情，顾寰就好像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合上面前的文件，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宣布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没意见吧。”</p>
意见？谁能有，谁又敢有？长桌上有几人直接面露苦笑，眼神中更是透着疑惑。</p>
现在，难道真的是年轻人的世界了？</p>
‘咚咚咚’</p>
敲门声响起。</p>
在座的导演、制作人们面sè狐疑，打量了一下周围，熟面孔一一在列，并没有缺了谁。</p>
房门打开，走进来的人穿戴低调，在OLIVE9内部更是没有顾寰那么惹人注意。</p>
“对不起，我来晚了。”</p>
顾寰面sè狐疑，想你根本就不用来，何谈什么来晚了？</p>
尹相贤毫不掩饰惊讶的神情，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此时出现，来蹚这摊浑水。</p>
在座的各位更是交头接耳，林蔚然的名字一下子就‘人尽皆知’了。</p>
林蔚然进了门，径自站在尹相贤身边，开门见山道：“顾代表，这次事故的原因相信您也已经清楚了。我觉得和zhèng fǔ合作固然重要，但我们需要考虑的是OLIVE9，而不是韩国某个zhèng fǔ部门的颜面。比起在这些部门手里抠出那可怜的预算，我觉得向大众明此次事件的原因更重要，而且一旦此次事故的责任全部由OLIVE9承担，我们的利益才会受到更大的影响。”</p>
话音落下，会议室内一片安静，众人交头接耳，完全不知道林蔚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没人愿意伸出援手的情况下拉尹相贤一把，难道是雪中送炭吗？</p>
沉默了阵，顾寰脸sè肃然的开口问道：“林制作，你明白你在什么吗？”</p>
“明白。”林蔚然了头。</p>
顾寰又问：“全都想好了？”</p>
“恩，全都想好了。”林蔚然脸sè如常，没有半卖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