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儿扶着她，去了长乐宫里，最里头的一个院子。</p>
守门的宫人见她来了，起身呵呵的笑着，“才醒没多久，今儿睡晚了，这会儿在用药呢。”她说着，正要进屋通报。马雯却径自推开了门。</p>
“谁这么放肆”，里头的姑姑呵斥了一声，一见是她，跪了下来。</p>
晓儿冲她打了个手势。姑姑了然，放下了手里的药，带着屋子里伺候的宫女全都退了出来。</p>
“人呢，都去哪啊？”靠在床上的老人发出低弱的声音。</p>
太医说她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马雯望着床上行将就木的老人，冷冷一笑，一步步走进，坐在她床边上，“母后，臣妾来给您请安了？”</p>
老人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看是她，移过眼，苍老的脸上微微有些不满，“哼，你来做什么。”</p>
“呵呵，臣妾来看看您啊。”</p>
老人不愿多看她，闭了眼眸，“木槿呢，哀家该用药了。”气若游丝的声音里还有些不容怠慢的威严。</p>
“药，药在这呢。”马雯执起床边的药碗，“来，母后，臣妾来伺候您喝药。”说罢，抬手，将那一碗还未凉透的药全部倒在了老人的脸上。</p>
“啊，啊。”老人惊恐的喊着，“来人啊，来人啊。”瘦弱的身子颤抖着，瞪着面前那张笑脸，“你，你，你放肆。”</p>
“怎么啦”，马雯笑着低身靠近了她，“我喂您喝药呢。”</p>
老人看着屋子里只有她跟晓儿，心下有些害怕了，颤微微的抬手，指着门口，“你，你给我出去。”</p>
“母后，您别害怕啊，臣妾又不能吃了你。”马雯笑着，取了帕子，擦着她满脸的汤药，“瞧瞧，瞧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连药都不会喝了，哪还会有年轻时杀人的那个狠劲啊。”</p>
老人惧怕她的碰触，不住的往里头躲，“你别碰我，你别碰我，走，走，你快走。”苍老的声音都变了声。</p>
“母后，您这是怎么啦，您别抖啊，您怕什么呀，臣妾又不会吃了您。”马雯抓着她的衣裳，瞠目笑着。</p>
老人望着她狰狞的笑，颤抖的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缩到了床角，不住的拍着她的手，“你走，你走，快出去，来人啊，来人啊。”</p>
“母后，您别叫啊。”马雯爬到了她床上，凑近了她，“您怎么就怕成这样了啊，您杀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啊，您晚上睡得安稳吗，他们怎么就不来找你啊。”</p>
老人全身都在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的喘着气，撑着双眼，惊恐的望着她。</p>
马雯见她这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了，唤了门口的木槿。木槿匆忙进屋，不敢多看，垂着头为老人顺着气。</p>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马雯也不折腾她了，俯身，笑着与她道，“母后，您好好休息，好好的保着您的身子，别怕啊，呆会我带您那亲侄儿来看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