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排排的人死去,没有人反抗,甚至没有人喊叫。都在默默承死。缩在第六排的我,紧紧靠着洞壁,前后都有人,根本挪不开步。
眼瞅着就要杀到了,一只手忽然拍在肩膀上,王老头从后面冒出头,低声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看着他,傻了半天,恍恍惚就像做梦一样。我看到旁边洞壁上刻着的标记符号。
王老头疑惑道:“你都经历了什么,解铃呢?”贞场华扛。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解铃在哪。王老头面色沉重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马上回去,这里生了大变故。”
这时,那群杀人如麻的士兵已经到了眼前,王老头抓住我的手,低喝一声:“走!”
我迷迷糊糊,眼前一黑,就像睡觉做梦,头晕晕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眼前很黑,我呆坐在那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样。
好半天,我才恍惚认出。这里是王姨宾馆的那个房间,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周围无光,几个人站在旁边。我看到了解南华,他还在烧纸,那一摞子的纸居然没有烧完。
我如同做了一场黄粱之梦,梦中经历诡异莫测,跌宕起伏,过了非常漫长的时间,而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老僧的粥还没有烧熟。
我有些眩晕,双腿发软。不过,此时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确实回来了。
虽然在炼魂炉的经历也很真切,但回想起来,如同虚无缥缈的一场梦,漂浮在空中的一团气。而现在,我的五官认知全都回来了。尤其手触摸着地上的榻榻米,感觉饱满而真实,这就是现实世界!
老高已经把黑色法衣脱了,换回原来的普通衣服,蹲在我的面前,用手晃晃,做出手势:“这是几?”
“二。”我应了一声。
老高笑:“行,还没傻。我说嘛,三魂七魄回来了,就没事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几步。旁边叶凡过来扶住我,我颤抖着说:“解铃,解铃回来了吗?”
众人疑惑,王姨让叶凡马上去看看解铃的肉身。叶凡“噔噔噔”出了屋,时间不长,浑身热气腾腾跑回来,一摊手:“解铃哥还在躺着,一动不动,一点活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我头一阵眩晕,紧紧扶住墙,心怦怦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全身。解铃难道跟着炼魂炉一起毁了?
解南华走过来问:“罗稻,你在炼魂炉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见到解铃了吗?”
我揉揉发晕的脑袋,靠着墙苦笑,这叫什么事啊。我想了想,决定把里面的经历都告诉他们,大家一起参详。刚要张口,突然发现屋子里人头不对,多了一个人。
我仔细看看,确实多了个人。这人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不算高,长得很瘦,穿着红色跨栏背心,显得特别土,像个乡村农民。
我看着他,疑惑:“这位是?”
王姨过来介绍:“这就是咱们隆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尔萨老大。小罗,按辈分你的叫叔叔了。”
我脑子嗡了一声,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尔萨长得有点像欧阳震华,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让人有亲近感。
他主动过来握手:“你好,小罗,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是不请自来。来的时候,你们的仪式已经开始了。我征求大家的意见,在此旁观,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
我机械麻木地和他握握手。
尔萨说:“我听了你们的事,小罗,我很佩服你。为了救朋友,不顾自己安危,算是有情有义。”
王姨在旁边问:“小罗,你在那里面见没见到解铃?”
“是啊,你见到解铃了吗?”尔萨关心地说:“解铃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爷俩关系特别好,真是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事。解铃毕竟是在咱们隆城出的事,而且始作俑者我还认识。这一切我都有责任,需要帮忙就说话。”
我紧紧盯着他:“你知道这背后的凶手是谁?”
“我当然知道。”尔萨说:“说来惭愧,这个人就是我的前妻林文美。我们离婚之后,大概三年多我没见过她了。其实出了命案之后,我就有点怀疑她。是我的不作为,导致解铃涉险,最后出了这么多事。都赖我,我一直在顾及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
王姨说:“尔萨老大你不必自责,你老婆是你老婆,你是你。”
众人围过来七嘴八舌问解铃怎么样了,只有解南华没有出声,他看着我,眼神中是大有深意。解南华很精明,他一定知道我有不能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