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什么家！”
张可拧起一字眉瞪了他一眼。
“大小姐昨天不是说了！那些坏蛋现在以为我们死了！要是现在回家，我们不说，家里的人也要受牵连！”
缩了缩脖子，陈方又低下头吃了口面：“我不就是说一句……我想家了，我父母都不在了，就一个妹妹才上高中，自己在家我哪里放心。”
“你……”
张可和他一起进的仁信医院做实习，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
只知道这小子贪财小心眼，平日里抠门的不得了。
不止一次看到这小子正在跟患者家属要红包，不知道为什么李院长居然罚过就算了。
他们自然瞧不起这种人。
这会儿看着他说起妹妹落寞的表情，这个直心眼的小伙子却忍不住有点后悔自己语气太重了。
“对，对不住啊。我这个人你知道的，说话就这样。”
张可有点不好意思。
可回过来想想，还不是这小子平时就跟他大呼小叫的。
他看不惯这小子一心钻营的样子，这小子也不待见他的死板规矩。
一碰面就掐，哪有机会了解他？
陈方有呼噜呼噜喝完了汤，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没有底线，一心奔着钱去。你不用道歉，我就是这样的。”
张可尴尬的搓搓手，没想到陈方早就知道他们的想法。
“我们，我们不知道你的情况。你又老是独来独往的……”
张可刚说了两句，说不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的话多没有说服力。
陈方总是有好处抢着上，没利益往外推，早就惹了众怒。
大家都憋着劲儿孤立他，怎么可能去主动了解他什么情况？
陈方也明白怎么回事。
生活的磨砺，让他比同龄的那些懵懵懂的小伙子更懂得生存。
为了生存，他可以扪心钻营，可心里总有迈不过去的坎。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坎儿，老师才会让他和张可，一起出来……
两天的相处，李曦言也算看出来了。
张可有天分，能吃苦，人也正值。
唯一能被人利用的就是太耿直。
而陈方，够机敏，作事圆滑，虽然看重利益，也没有不择手段坏事做尽的地步。
这俩人，正好是一对搭档。
也正好是现在他唯二可以用的人。
或许，这也是李毅院长让他们跟上来的原因？
李曦言收拾了心情，推开没怎么动的泡面，到里间拿出了电脑。
一步一步都被套在局里被动反击，这不该是她的作风。
金亮？沐氏？
等到水被搅浑，谁还分得清谁是敌是友吗？
“大小姐，都一晚上了，你不吃点吗？你的面都还没动。”
“不吃了！你们分了吧！”
张可和陈方凑过头开了一眼屏幕，看了一会儿被满屏莹绿的代码晃得眼花，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张可一边毫不客气的端起李曦言的面往自己碗里挑，一边用胳膊肘戳了戳陈方。
“大小姐这是在干啥？”
对于这个完全记不得什么矛盾尴尬的人，陈方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你问我我问谁？”
等两人呼噜噜吃完，李曦言也敲完了最后一个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