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地面一片狼藉，一个面部苍白无色的女人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发臭。
她吓了一跳，就算昨天夜里她看过死去亲人到白天见十几个人身首异处，可是再看见死人，她还是很害怕。那种害怕，源自于对死亡的恐惧。
不，她不能死，她要完成父亲的遗愿，她还要报仇。
她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捡起一旁的火把，点起火，慢慢往尸体边上走去。
在昏暗的灯光下，女人并没有盘发，显然还没有出嫁，衣着凌乱，恐怕是被人玷污了清白，一旁还放着一个散开的包袱，一轴画像，画像里一位妙龄女子在阁楼下长袖曼舞，左角章印婉君。
画中女子与死去的女子，样貌相似，若不是本人，便是姐妹。
包袱里面是两件粗布衣裳，几粒碎银子，还有一张路引，剩下的是几十张信件。
这具尸体的主人，苏州人，十四岁，其父在凤阳城做官，特意拿了路引，前去凤阳城，路径云中郡。只是不知道为何，却丧命在这里。
拆开信件一看，才隐约知道死者的过去，原来她是个苦命人。
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
看着信件，一个个片段在脑海里闪过，那种感觉她很熟悉，那就是恨意。死者恨自己的父亲和家人，而她恨的是屠杀她全家的仇人。
只是有时候，江冉都觉得自己不如她，她还知道自己恨的是谁，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有多大的权利。
看着路引里的画像模糊，与自己有个两三成相像，才知道那个人，为何让她往东走，因为或许她自己可以用她的身份，前去凤阳城。
不管是否冒用她的身份，江冉也打算让她入土为安，入殓尸骨，是对故去的人最后的尊严。
只是她视乎能感受到死者的一股怨气，迟迟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