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寿’是怎么回事？”张长江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p>
“你也相信他们的说法？”汤半仙透过藤蔓缝隙望着张长江：“我们认识几十年了，我对你张家如何，你心里有数，大家有目共睹。你不要听信他们的谣言。”汤半仙厉声说。</p>
“到了现在，你还说是谣言吗？”张长江第一次直接顶撞他：“这‘借寿’你可是亲自对我说的，你说老爷子寿限一到，要继续活着，就得‘借寿’。而且还必须在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进行。你还把这比作‘吃自’。我正是听了你这番话，才采纳了你的意见，没让老爷子来住养老院的。</p>
“我没想到为了我家里的一点儿事，你竟然在外面闹得如此邪乎？！又杀人又制造谣言，煽风点火。你说，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p>
“我也是为了你家里好。”汤半仙仍然嘴硬：“你想啊，老英雄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早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你不让他死，除非‘借寿’。”</p>
“你现在还说‘借寿’？好几个人都证明，世间根本就没有‘借寿’这一说。被你害死又被说成被‘借’了寿走的人，现在全都活过来了，人家的老人也都健健康康地活在世上，这你又怎样解释？”</p>
“这事不算完，找不到老英雄，什么也说不清楚。”汤半仙仍然一副不服输的态度。</p>
梁晓乐白了他一眼，轻蔑地说：“你死鸭子嘴硬！说吧，还想要什么证据？”</p>
汤半仙：“梁龙久虽然回来了，不足以说明没有‘借寿’之说。除非你把老英雄交出来，让老英雄来说明这一切，我才服罪认输。”</p>
梁晓乐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梁龙久，没好气地对汤半仙说：“这事我会给你说清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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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龙久在梁龙勤的陪伴下，快步来到“考场”北侧梁晓乐他们待的地方。</p>
因为没有给梁龙久带衣服来，他仍然还穿着寿衣。只是把外面的大褂给脱了下来，让他的儿子梁德存拿着。</p>
大家见面寒暄过后，梁晓乐把汤半仙原先坐的那把椅子，让梁龙久坐下。自己的那把，让宏远爷爷梁龙勤坐下。自己则站立在一边。石六儿见了，忙拉过去，让梁晓乐坐在自己椅子的一侧。</p>
见大家都坐好，梁晓乐对梁龙久说：</p>
“久爷爷，这里正劈‘借寿’的谣言哩。您的离开，也被说成是英老奶奶借了您的寿。为此，英老奶奶还要绝食身亡。您给大家说说，您是怎样离开的人世，又是怎样离家出走、如何回来的，让大家评论评论，这里面是不是有‘借寿’的因素？”</p>
梁龙久气愤地说：</p>
“刚才我一见家人，他们就给我说了‘借寿’的谣言。这哪跟哪呀？我听得头都大了。</p>
“我现在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我就把我这几天的经过，一字一板地说给大家，让大家来给我评判评判吧。</p>
“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前，哦，究竟几天了，我也记不清了，就是我‘死’的那天早晨，吃过早饭后，我依着被窝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想抽袋烟，提提神，就去干农活。</p>
“刚一坐起来，就听头置（头顶）上一个声音说：‘你看看我没有下半身哦。’我一抬头，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正向我吐舌挤眼睛，样子说多恐怖有多恐怖。而且真的没有下半身，就那样悬浮着飘在半空里。</p>
“我被吓坏了，头脑一炸，就什么也不知道了。</p>
“等我有了知觉，却发现我漂浮在我的身体上面，怎么也回不到身体里去了。</p>
“我眼睁睁看着儿孙们为我忙前忙后，之后便是洗手、洗脚、擦拭身体、修剪指甲、梳头等，做完这些，便给我穿上这身送老的衣裳。</p>
“再之后，我就被儿孙们拥到一座轿里，送到土地庙里去了。</p>
“到了那里以后，我才知道我已经死了。我今年六十九岁，死不足惜，只是我还有八十七岁的老母亲住在养老院里。白发人送黑（灰）发人，不知她能不能经受住如此打击？便郁郁寡欢。</p>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土地庙里忽然来了一个手拿拂尘的白胡子老头，土地爷称他‘麒麟大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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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胡子老头问我为何愁眉不展，我对他说了。他说：天下之事莫大于孝。八十七岁老母亲还未过世，你到先行了一步。难怪如此愁眉不展。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心愿，你可以考虑一下，想好了对我说。</p>
“我一听这不是遇上神仙了，忙磕了三个头，对它说：‘如果大神能让我再回去侍奉老母亲，来世一定变牛变马，报答大神成全之恩。待母亲百年之后，阎王爷就是不叫我，我也主动去阴间报到。万望大神成全小民！’”（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