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什么直说,这件事,本殿下也想知道个结果。”易承书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话音刚落,门房里就响起了一丝细小的声音,是易承书在摩挲他拇指上的扳指,一下一下,仿佛沙漏滴下。
凌天行知道,易承书想用这个动作给她警示,提醒她不要挑战他的耐心
她心里紧缩着,此刻,那细小的摩挲声仿佛战鼓擂一般响彻在她耳畔,她的心脏似乎也开始随着那一下一下的摩挲跳动,而她,却感觉是易承书的手动在控制着她的心跳,如果在某一刻,他的手停下来,她的心跳就会即刻静止一样。
“本殿下给你三个选择,要么放水玉出来,要么把你和水玉关进一间,要么……本殿下把你做的一切告诉方韵浓。”
“不要!”凌天行大惊失色。
她的双手恍若已被冰封,毫无温度,伏在地上动弹不得:“殿下,奴婢……”
“不说?还是,你想包庇谁?”易承书冷笑一声,眼底流过一层寒冰,“若是本殿下告诉韵浓,你查出了元凶却瞒着她,你猜,她会因为冒名顶替就放过你吗?”
“冒名顶替”四个字一出口,凌天行顿时打了个冷颤,额上鬓边渗满了冷汗。
易承书果然知道了!
她紧张地心跳加速,只得如实答道:“回殿下,奴婢也只是猜测,不敢妄下定论。”
“哦?说吧,若说实话,本殿下就姑且留下你的命,如果对本殿下撒谎,水玉的下场就是你——”
凌天行一抖。
“元凶,是谁?”
“……”
“是谁要害方韵浓?”
“是——”凌天行只觉寒风侵肌,一咬牙,说道,“殿下您。”
前方沉默了一会儿,凌天行却意外地扯出一抹难看的悯笑,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能在这种氛围下笑出来,也许,是忽然感觉到,自己选对了。
她的命,保住了。
易承书俳笑,眼睛微微眯起,却射出摄人的寒霜:“污蔑皇子是什么罪,你知道吧?”
“奴婢知道。”
“说说看,要是说不出什么来,寝宫你也不必回了,本殿下就直接将你送进天牢。”
“……!”
凌天行暗暗吐出一口气。
虽然那件事发生不久,可在她脑子里已过了不下于百遍。
白絮和蓝衣去唐心阁接她的时候,说服侍方韵浓的宫女出错,殿下很生气,既然气,理该审出些东西来给方韵浓一个交代,可审完后,易承书对此一字不提,包庇之意如此明显,自然会在无形中引导所有人将矛头对准那个人,而值得他如此的,只有宁玉斋的庶夫人,可所有的人都知道,易承书再宠爱方韵浓,也掩盖不了他疼惜庶夫人的事实,如果真是庶夫人所为,他理应留下安慰方韵浓才对,而不是中途抛下她去宁玉斋安抚凶手。
但意外的是,易承书未为庶夫人辟谣,或者说,没有吩咐底下的人噤声,反而任由传言四起,听之任之,将庶夫人推至舆论的漩涡,这完全不符合一个男子真心爱护一个女子的行为。
听完这些,易承书一笑:“既然你那么聪明,你再说说,本殿下为什么要庶夫人背这样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