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看了一眼他的情况,放下手术刀又飞快的拿起一把镊子,左手在割开的伤口上一撑,右手的镊子猛地探进去,夹了一块碎骨出来。
“啊!”碎骨还有筋肉相连,被生生扯出来的疼痛让他痛叫失声。刚刚明明是可以忍耐的疼痛,此时伤口的疼痛好像是剜在了心尖上。
“再忍一下,还有一块。细小的碎骨片必须取出,否则不能愈合还会坏死,把周围好的筋健都带坏。”柳雅说完,放下镊子拿起手术刀又划了一下,用刀尖将已经刺入肌肉的碎骨剥离出来。
“唔……”这个人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他听着柳雅的话都是一阵的颤抖。
柳雅朝两边举着火把的人使了个眼神,两人愣了一下就会意过来,同时伸出没有举火把的手,按住了受伤的同伴。
趁着那人来不及反应,柳雅再次飞快的换成镊子,探入伤口把另一块碎骨也夹了出来。
“啊!啊……”疼痛让这人痉挛了一下,但随即就仿佛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瘫软下去。
柳雅叫道:“别晕。已经快要结束了,你的肩膀没事了。”
一边企图大声唤回这个人的意识,柳雅一边把他错位的骨头扳正、包扎。
只是这个人依旧没有恢复意识,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对于柳雅正骨的疼痛都没有反应。
柳雅无奈的摇了摇头,迅速的把伤口包扎好,同时大力的拍打着他的脸。
昏迷是人抵御疼痛时候的自我保护意识。但这样的条件下昏迷,身体不能产生自然的应激反应,就不利于伤口恢复。同时,本来可以靠自身抵抗的感染也会随之而来。
这样的阴雨天,这样的重伤手术之后,不能产生自身的抗体就无异于自取灭亡。
好在,柳雅最后使劲儿的抽了他一个嘴巴,使他的意识恢复了,随即就因为疼痛而大口的喘气。
柳雅眯了眯眸,道:“忍住,还有最后一下。”
“什么?不是说结束了……啊!”话音未落就变成了声嘶力竭的惨嚎。
柳雅的手在他的伤口上重重捏了一下之后才放开。
这一下疼痛希望可以刺激他的自身应激抗体的产生,柳雅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只是柳雅没有想到,她做完手术之后站起身来,就看到周围的几个士兵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在这些人的眼里,就算是手脚都断了也没有柳雅的手术过程恐怖。
柳雅也知道,西医的手术过程对于古人的心理极限挑战是非常大的。她只能装作没看到其余人的眼神,快速的把手术包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