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又问是仪：“子羽，驮马驴骡足否？”</p>
是仪答道：“勉强可支一万之军所需。”</p>
关羽道：“足矣。”对诸将道：“我欲沿河而进，舍城不攻，直驱濮阳。诸君以为何如？”</p>
方才讨论，诸将已渐渐统一了意见，皆表示无异议。</p>
比起数军合围定陶，还可能扑空而言，直捣敌军后方腹心，显然功劳更大。</p>
关羽将扬武军精简至四千多人，要求司马俱等五部精简至五千人，合计九千多人，执行掩袭计划。</p>
精简下来的四千人交由周林统领，仍旧屯驻东平，以备万一。</p>
关羽将突袭计划上报刘备，又知会吕虔、鲁肃。</p>
出兵之日，忽降小雪。</p>
关羽望着阴沉天色，点点细雪，道：“恰如当日我随刘公漯阴破黄巾之时。”</p>
看看司马俱等人，补充道：“无当日对敌之战，则无今日同袍之谊。</p>
袭取濮阳之战，正需借君之力。</p>
我军提拔全看军功，若立功，莫愁不得封赏！勉之！”</p>
司马俱等忙大声道：“唯将军之令是从！”</p>
关羽一挥手：“出发！”</p>
大军陆续拔营。</p>
周林大张声势佯攻东阿、范县，二县守兵皆不敢动。</p>
关羽遂从容自东阿和范县之间穿过，直奔黄河。然后沿河急行，将秦亭津围得水泄不通。</p>
关羽命司马俱、巢集、张圭三部攻之。</p>
司马俱等皆感奋。</p>
自入刘备军中，一直担任守将，进行屯田。</p>
司马俱等憋闷之极，几次向刘备请战，都被刘备以整训尚未成、屯田不可废的理由拒绝。</p>
田豫败于河间，留孝、常淮、谷永等英勇战死，固然让人敬仰，但也不是没有人质疑黄巾旧部的战斗力。</p>
司马俱就曾听到一种声音，说是若随田豫北上河间的除了振威和殄寇外，再有摧锋陷阵扬武射声，而非诸黄巾旧部，肯定不会被沮授、曹操击败，刘政等也不会战死。</p>
司马俱等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p>
这次终于等到了证明自己的机会！</p>
司马俱巢集张圭三人皆身先士卒，奋力冲杀，一鼓即攻破吕军营寨，将千余守兵杀得干干净净。</p>
司马俱提着守将首级，仰天怒吼：“青州兵，亦能战！”</p>
士兵皆高声呼喊，声震四野。</p>
关羽自鄄城以北经过，李封闭城不敢出，任凭关羽大摇大摆地离去。</p>
关羽假装无备，设有伏兵，见李封不上当，只得撤走。</p>
攻秦亭津不过一个时辰，几乎没有耽搁时间。</p>
五日后，关羽已接近咸城。</p>
数月前，关羽就是在这里追及曹操的。</p>
前方斥候急报：“有大队兵马自西而来，看其动向，意在我军！”</p>
关羽心中一动，莫非是陈宫？但陈宫不过万余兵，怎有胆量出城野战？那会是谁？</p>
斥候再次驰来：“敌军不下三万，中军打着袁字大旗！”</p>
关羽心中一惊：袁绍来了？</p>
正在犹疑，谍曹及时送来了准确情报，袁绍没来，倒是派了亲信大将颜良，率精锐步骑两万人，自黎阳涉兵过河，来救吕布。</p>
颜良与陈宫合兵三万，正浩浩荡荡东下，正与关羽遭遇。</p>
众将听了，脸上皆变色。</p>
颜良、文丑，乃是袁绍军中有名的猛将。</p>
破公孙、击黑山，屡立战功，威名赫赫。</p>
袁绍成军于公元190年初，比刘备军早了两年。久经战阵，甲仗精良，非吕布军可比。</p>
刘备军内部做过评估，麴义张郃颜良文丑之主力军队，只有摧锋陷阵扬武振威折冲射声六军可以一对一胜之，其余军队暂非其敌手。</p>
如今颜良精兵两万，扬武军只五千，恐非其敌啊！</p>
周贯建议暂时避其锋芒，寻隙再战。</p>
关羽淡淡道：“猝然遭遇，兵多无益。狭路相逢，勇者胜！当直前进击，谈何避之？”</p>
颜良望着东方烟尘，突然一阵心悸，随即消散，冷笑道：“关羽兵不过万，还敢捋我虎须，自取死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