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转眼即至,宫中的大宴在皇后与德妃的协力操持之下,事事井井有条。
这时还住在永宁宫中,未曾侍寝的秀女只有舒望晴等寥寥数人。
不过这次她们都得了恩典,可以不用再穿规制的秀女袍服,可以自行挑选参加宫宴时的衣裳首饰。
舒望晴照旧隐忍而低调,选了一件丁香色的芍药纹蜀锦素缎水衫,身上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在高高堆起的云鬓之上插了一柄天青色翡翠梨花玉簪。
舒望晴自己在镜中照了照,觉得太过素净了一些,随即又挑了一朵小小的金底点翠珠花插在鬓上,终于满意了。
这时贺长亭从她屋门外偷偷溜了进来,亲热地将舒望晴的肩膀一抱。
舒望晴在镜中见到贺长亭竟与她打扮得不相上下,只穿着一件素青色的挑花绣菡萏云缎宫装,忍不住也微微吃惊。
她回过头,望着贺长亭,奇道:“我的贺嫔小主呐,你今儿怎么也打扮成这样?”
这重阳大宴,人人都想要出风头的场合,难不成贺长亭却想要避风头?
谁知道贺长亭凑到舒望晴耳边,笑着说:“我去求了德妃娘娘,将位置移到了与你一起。所以才要穿戴得素净些,免得旁人发觉。”
舒望晴一怔,她倒真没想到贺长亭竟会这样。
须知她舒望晴只是一介尚未承宠的秀女,在重阳大宴上她势必坐在末位。而贺长亭却是新晋的正五品嫔……
舒望晴望着贺长亭,迟疑着开口,“长亭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好好欣赏一下这皇家的大宴?坐得靠前,离皇上也近些呀!”
贺长亭听见舒望晴提起皇上萧怀瑾,一时羞得将脸埋到了舒望晴背后,娇嗔着不依,说:“谁要离皇上近些呀!”
早先舒望晴曾听说近来贺长亭又侍了一次寝,圣眷正隆。
而眼下贺长亭这样娇嗔不依,倒正像是初尝情味的小儿女,生怕别人戳破了那一份不可与人言说的心思。
唉,可见还是个孩子——
舒望晴心里悄悄地叹息。
不过这样也好,舒望晴想了想,觉得贺长亭最近风头颇劲,若是在大宴上再出尽风头,恐怕会令某些人起心对她不利。
“长亭,你来就我,我自然是高兴的!”舒望晴拉着贺长亭的手,很认真地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这份情谊,我总是会记得!”
贺长亭笑着将舒望晴拉起,说:“走吧,咱们都是什么牌位上的人?别叫宫里的贵人们等着咱们。”
舒望晴被贺长亭拉着,赶到了举办重阳大宴的长乐宫大殿。
她们到得很早,在末席坐了,等了好一阵,宫中的妃嫔渐渐地都赶到。
因贺嫔躲开了去,原本属于贺嫔的位置就被喻贵人占了。
喻莹莹坐得距离首座不远,心里格外得意,再加上有心要引人瞩目,故而打扮得花枝招展,艳丽无双,在席上左顾右盼,极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