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奇变陡生,穆侯遣出去传讯的人,这时浑身半点伤痕也无,却变成了两具尸首,躺在西侧殿中。
正在众人惊诧的时候,穆清韵却指着信王萧怀信的一身亮银甲胄尖声叫了起来。
这信王进殿的时候,固然是一手持着他那不愿离手的黄铜酒壶,可是另一只手却提着一柄长刀,刀身上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地滴下,落在西侧殿的地面上。
他身上的亮银甲胄上,也染了不少的血迹。
可信王却对此毫不在意。
“信王殿下,你——”
穆侯穆宏才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也忍不住怒意勃发。
早先在御苑里围堵舒望晴和段浩轩的人,除了极少部分是他从宫外带进宫的之外,大多是这些年来他在宫中培植的人手——
穆侯本想用来给段浩轩陪葬的——
可这段浩轩现在好好的一点事儿没有,他辛苦培植起来,正是得用的人,却叫这信王就此干掉,这让他如何能忍?
“刚才喝多了,见御苑中有些侍卫不服管束,便教训教训醒醒酒!”
说着,信王随意将手中的酒壶一掷,抬手举起手中的长刀,在银甲上拭了拭——甲上顿时一片血迹淋漓——他终究还是醉啊!
穆六小姐则继续尖叫起来。
而贺长亭见到这场景,也是吓得面白气弱,摇摇欲倒。舒望晴不动声色地向前斜跨了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信王——”
见状,穆侯更加没有好气,怒道:“这是在宫里,没有你撒野的份儿!”
信王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也回敬道:“穆侯,这是我皇兄的地界儿,更加没有你撒野的份儿!”
“还真以为自己是国丈了么?”
这话说得诛心,让穆侯的气焰陡然一窒。
“你……你难道将御苑里那么多的侍卫与内侍都……”
穆侯有些不敢相信,信王在京中没有多少亲卫,在宫中亦没有对御前侍卫的管辖权,他怎么就能一下子控制住自己召集的那么多侍卫与内侍?
萧怀信听穆侯如此问,知道他色厉内荏,几乎笑着摇头,说:“侯爷啊,须知,今天是本王的亲侄女儿,忆寒公主的好日子,岂能轻易见血光?”
信王一边狞笑,一边将擦拭干净的长刀插到腰间所佩的刀鞘里,
“只可惜本王没有姜先生那么大的本事,能杀人而不见血,所以只教训了御苑里几个带头不服管束的!”
信王口中轻描淡写的“教训”,众人却能想象得到,定然是刀光剑影,凶险万端。
“余下的,本王都已经命人锁了,明日便送去给先皇看守皇陵!”
穆侯原本还在心中暗喜,若是信王只杀了几人,那他好歹还剩下不少人手能留在宫中——岂知这信王出手狠戾,做得也绝,这些人,一旦都拉到先皇皇陵处,那么有生之年,只怕也难再见天日了。
这与尽数杀了,又有什么区别?
一时穆侯气了个倒仰。